我停了下手,问季东阳:“你打算怎么收拾郭紫苑?”
季东阳舒了舒眉,道:“你看着办吧。”
他的意思,是把郭紫苑交给我收拾了?
我心里暗喜,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
他闭着眼,神情疲惫的靠着椅背,昨晚上连夜追凶找孩子,身上又带着伤,可想而知他有多累?
我想让他靠在我身上,可是,我没有立场这样做,我跟他现在已经没有关系。
想着,心脏就发疼。
包扎好,我说:“你上去睡会儿吧,累了一晚上了。”
他点头,起身往楼上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鼻子酸的好像灌了醋,我们明明是彼此深爱的,却弄的这么疏离,我不甘心,我要告诉他,我爱的人是他,我怀的孩子是他的……
走出去两步,我又停住了。
我得理智,现在凭一张嘴说,季东阳根本不会相信,他已经认定了我和陈建忠有男女关系。
我要按捺住,再过三个月,让他跟孩子做DNA测试,我们就可以解除芥蒂和好了。
在旅社待了一天,次日早晨,我们准备离开这里。
“梅姐,你一定要来泰国找我。”我拉着梅姐的手叮嘱。
梅姐笑着点头,说:“来,我把店里的事安排好就来。”
“不过……”她指指站在另一边的季东阳,说:“你们真的不和好了?”
我转过头看着他,微微一笑,说:“和,但是时机还没到。”
梅姐拍拍胸脯,说:“那我就放心了。”
告别过,我们开始登机。
季东阳抱着孩子在前面,我在后面。
看着远处的雪山,我又想到了魏先生,他活着的时候已经够凄苦,难道我永远找不到他,只能任他被埋身于冰雪下……
“走吧。”
季东阳回头催促。
我嗯了一声,抬脚上了飞机。
郭紫苑的同伙也被我们带回了松江,和郭紫苑一起被季东阳囚禁在一个废弃的仓库,每日受着非人的折磨。
我起先几天每天杀气腾腾去折磨他们,郭紫苑从谩骂诅咒,到认罪求饶,我也觉得没了意思,让季东阳把他们交给警方,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我带着孩子回了养母家。
我哥的后事已经在陈建忠和魏远的共同操办下完成,经历过丧子之痛,我妈原本花白的头发全都白了。
我对着她,心里说不出的愧疚和难过,本来有许多安慰的话想对她说,到嘴边都哽住了。
倒是她反过来开解我。
她给我倒了杯茶,说:“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洋洋需要我,我这把老骨头得好好活着,把他养育成人。”
我眼睛湿了,怕她看见,低头不语。
她拍拍我的肩膀,说:“你也别多想,你爸还有你哥的事,都不怪你,种因得果,是我把你哥宠坏了,才会弄成今天的局面。”
我更难过,前面是因果,可我哥已经改邪归正,他是因为我,才会挨那一刀丧了命……
“时间不早了,洋洋也快放学了,我去接他,然后买条鱼来,做你最爱吃的水煮鱼。”
我妈起身离开,没给我留宣泄情绪的机会。
我看着她出门,愧疚的情绪慢慢下去。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该好好想想怎么补救?
思索再三,我决定,不回泰国了,留在松江,照顾我妈和洋洋。
我在家里住下,把我哥的快递点盘出去,然后每天陪着我妈做做饭买买菜,陪陪孩子养养胎,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转眼,三个多月过去。
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以抽取羊水做DNA检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