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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水质和空间!大海和水族馆的差距的确很大,海豚们喜欢无限制冲浪和自然水质,可是我们的仿制也不差吧,基本上复制度高达百分之九十。”
冼泽依旧摇头。
“故弄玄虚!”黄锦绣很不岔地说,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除了以上原因,海豚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冼泽扑哧一声笑了,伸起手来,一个一个地点人头,并且着重点出黄锦绣,“它们最怕的是你们!懂吗?”
“你们都知道圈养海豚在狭小的空间,会增加它们的压力,会造成一系列的症状。
你们知道,它们看似开心用鳍拍打水面跟观众打招呼的动作其实是海豚生气或者示威时的反应。
你们也知道海豚从水面跳到舞台上,离开海水,它们内脏会受到巨大的压力。你们知道它们不喜欢表演这些动作。
海豚长久承受外在压力和环境压力不但造成感测能力下降,更普遍患有胃炎和皮肤炎。
你们知道,观众鼓掌和叫嚣声,你们训练时候的拍打声,所有一切的冲压声,都对海豚造成足以致命的影响,并让它们罹患精神疾病。
海豚的笑容很美,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这也许是世界上最可悲最凄凉的谎言。人们只看到海豚那天生迷人的笑容,就自私地判定它们的心情必定雀跃愉快。
却没想到,海豚就算痛苦到死,依然会带着笑容死去。
那笑容不是自由,向往和美好,那是无声的哀嚎。
这些你们都知道,但是你们却偏偏扼杀了它们的人生。所以它们对你们充满惧怕,惧怕麻药,惧怕抗生素,惧怕无休止的训练,惧怕特制鱼饵,惧怕你们狰狞丑陋的面孔。”
冼泽把瑞恩的思想全部一股脑倒出来,最后说的痛心疾首,差点连他自己都信了!他是一个伟大而光明的卫道者。
这一刻,所有工作人员地低下了头,他们都知道圈养海豚对它们的伤害,可没人揭开这层遮羞布,他们自我安慰这是对珍稀动物的保护,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高工资高待遇。
林杉杉似乎受到了感染,也情绪低落,觉得自己自私,为了一己之欢,对海豚造成了伤害,自己是个凶手,却沾沾自喜,如果自己不做这个观众,号召更多人不做这个观众,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海洋馆圈养海豚,此刻她心情瞬间变得糟糕。
特别是黄锦绣,此刻羞红了脸,她想要争辩,却发现满嘴苦涩。是的!她不希望被捕获的海豚落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宰杀或者压榨它们的价值,逼迫它们无休止地训练,利用它们来盈利。
可是她何尝没有私心,她爱这些海豚,当它们像孩子一样抚养,可每个月的表演难道不是为了展现自己的特别之处,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这是错爱。
又想到上个月一只雌海豚瑞秋,因为承受不了压力,始终融入不了新环境,自动屏蔽呼吸系统,最后自杀致死,其他海豚围成一圈,为伙伴久久哀鸣,工作人员打捞尸体的时候与那些海豚之间的搏斗,那一幕,黄锦绣看得心都碎了。
冼泽发现现场气氛不对,这才恍然大悟,他自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蒙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也不自觉心情沉重,如果是真的,那么…?
“抱歉!可是…可是我能怎么做?”黄锦绣嘶哑着声音说道,“我已经做到最好了,一个月!甚至更久才会开放一次海豚馆。”
这个问题难以找到答案。
“你可以把它们放了,让它们重新投入大海的怀抱,那里才是他们的家。”林杉杉站出来说出了一个疯狂的方法。
“它们已经丧失了独立生存的能力,没有特制鱼饵,没有专人护理和抗生素的持续输入,它们会死的。”黄锦绣也很无奈。
“我来看看吧!”冼泽想了想,既然他能听懂海豚的说话,他觉得自己可以试着和它们进行沟通。
“你?”
“我难道会告诉你,我能听懂海豚说话吗?”冼泽很肯定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