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怎么,你觉得自己是个妖吗?”
事情说开了,赵远那标志性的可爱笑容便又回复了,他搓了把脸说:“我就是打个比方嘛,你知道我书读得少,别取笑我嘛!”
陆蓥一说:“我也就是个高中毕业生,我书也读得少,咱俩彼此彼此。”
赵远立马笑开了,脸上露出一边一个酒窝,兴奋道:“陆先生,那咱俩可算是志同道合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啦!”说着,就想要抓着陆蓥一的手摇一摇,结果冷不丁□□来个卓阳,往两人中间一坐,冷冷地咳嗽了一声。
“说正事。”他说。
赵远愣了一下,不知怎么觉得卓阳看他的眼神有点凉飕飕,下意识地就正襟危坐了说:“哦哦,我说。”
真实的事情跟陆蓥一所推测的差不多,赵远的外婆正是这些信件的原主人,老人家出生于1938年,今年刚好77岁,原本身体状况就不是很好,前一阵子突然查出来得了肺癌并且已经到了中晚期,医生考虑到她的年纪大了,体质又不太好,认为手术风险太大,建议还是采取保守治疗为好,如此一来,老人家剩下的日子便不多了。
“好一点的情况是半年,差的话,也许就两个月、三个月。”赵远的眼眶微红,但是忍着没有流下泪来,“我就想着趁她还在,帮她把这件事办了。”他说着,看向陆蓥一摆在桌上那整整齐齐的二十九封信,“其实同舟这个名字我小时候曾经听过一次,当时我外公和外婆不知怎么吵起了架。他们俩的感情一直不错,很少红脸,但是那一次却吵得特别凶。外公当时说早知道你心里还想着同舟,我就不该绊住你什么的,外婆就哭了,后来他们和好了,却谁也没有再提过这个事。我长大了以后才慢慢明白,同舟很可能是外婆曾经喜欢过的人。这次外婆住院,外公替她拿东西去医院,结果被我发现这些信给扔在垃圾桶里,我看了以后才知道原来我外婆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放下过这个人。”他摇了摇头,“虽然我能够理解外公的心情,但是外婆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为什么就不能让她没有遗憾地走呢?”
陆蓥一说:“所以你希望我们替你找到同舟这个人,把这些本应该寄出去的信带给他。”
赵远点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希望他能够来送我外婆一程,当然,我也知道这要看老先生的健康状况和个人意愿,又或者他家里人也未必希望他过来,那就带个信吧,能录个音说两句话或者写两笔都好,就当是临别之际,送别旧友一程。”赵远说,“陆先生,我知道时过境迁要找一个人很难,我也没有很多钱,我想这个case,我就付……”他伸出三根手指。
陆蓥一抬起眼皮看了看,然后说:“你等等。”把卓阳和房立文拉到隔壁的另一间会议室里,“你们看怎么样?”
房立文说:“三千还好啊,至少这个月的水电煤伙食费都有着落了。”
陆蓥一怒其不争说:“我们是要开国际一流大公司的,你怎么就知道水电煤伙食费!”
卓阳说:“小陆,我们已经好久没生意做了。”
陆蓥一更生气了,说:“宁缺毋滥懂不懂,我们如果老是接一些没有宣传价值的案子,那公司的格调就上不去了啊!”
房立文说:“可是上周你不是还接了个护送小学生上下学的案子吗?那个也不……不高大上啊。”
陆蓥一:“……”
陆蓥一怒而看向卓阳说:“都怪你,老是接一些既没有油水又没有商业价值的案子!”
房立文同情地看向卓阳,因为那个案子明明是陆蓥一自己接的,然而“躺枪卓”却一本正经地说:“是是,都是我不好,我检讨。”检讨完了说,“那这个案子我去推掉。”
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听陆蓥一喊了一声:“回来!”
卓阳又走回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陆蓥一。陆蓥一清了清嗓子说:“那个……阿远这个案子还是有一定的价值的,虽然并不高大上,但是要在有限的时间里,跨越几十年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一个特定目标对于我们练兵也是十分重要的,尤其是像老房、你们两个,正好趁此机会练练手。”
房立文“啊”了一声,指了指自己,这才明白陆蓥一刚才干嘛盯着他让他猜。想到此,他点点头说:“好的,我去做。”自从他来到空空保全以来,确实也没做出过什么实质性的贡献,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
卓阳说:“那就这么定了,案子让房博士负总责,我们配合。”说着,又要往门口去。
陆蓥一又喊:“回来!”
卓阳莫名其妙地看向他,陆蓥一咳嗽了一声说:“接是要接,价格还可以再谈谈嘛。”
“哦。”三个人又嘀咕了一通,达成了共识,这才又回到刚才的那间会议室去。
赵远看到三人进来,站起身说:“陆先生,你们看怎么样。”
陆蓥一说:“关于这个案子,难度还是挺大的……”
赵远说:“我懂我懂,毕竟都几十年了,除了一个名字也没别的线索。”他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再多加点钱。”
陆蓥一得意地瞥了卓阳一眼,意思是,看吧,生意就要这么做。卓阳看着他,心里就像被只小猫挠了一下似的,痒痒得厉害。
赵远说:“我……我再加一万,四万,给你们十天时间,你们看可以吗?”
陆蓥一:“…………………………”
陆蓥一:“四四四、四万……”
赵远说:“要么……四万五?”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陆蓥一不由得两眼一翻就往后倒了下去。
房间里登时一团混乱,房立文大喊:“卓阳,快把他放平,小陆昏过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