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进去。”陆蓥一说,“差点死了,不过救回来了。”
卓阳听他一本正经地胡扯,已经知道这个伤疤恐怕与陆蓥一那段无法触碰的记忆相关。陆蓥一把衬衫重新穿上说:“行了行了,今天就按摩到这儿吧,晚上还有正事呢。”
卓阳也没勉强他,默默地坐起身来。陆蓥一说:“刚刚你话还没说完呢,百里旬要小奇这孩子干嘛?难道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真相信药人的血能治百病所以打算取血当药?”
卓阳摇摇头:“百里旬不是那种迷信的人,如果要说治病,我觉得不可能,但是如果说药人的血对于提纯毒品有什么促进作用,倒是可能,毕竟他比我更熟悉芮家的事,而按照你所说,芮家的红花镖局是擅长用药的一宗,又是在此地立足了数百年,此地自古就有毒祸,所以这种可能性很大。”
陆蓥一说:“嗯,我想他这次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光是一个林皓月恐怕还不值得他亲自出马。”
卓阳想了会说:“猜不到,只能看着办。对了,我刚才突然想起来,百里旬曾经还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一个故事?”
“嗯。”卓阳点头,“那还是我十岁那年的事了,当时在部队里,百里旬的人缘很好,因为他对谁都很亲切,并且有文化,还喜欢给小孩子讲故事。我记得他曾经讲过一个故事,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一个关于走镖人的故事。”
百里旬的故事发生在历史上某个不确定的朝代,也可能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卓阳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当时是夏季,刚巧是鬼月里头,百里旬身为一个当兵的,却叫了一群当地的小屁孩过来听鬼故事,那晚他说的是一个走镖人走镖遇鬼的事。
镇宁这一带就算在现代社会都还算是个偏僻之所,即便引入了旅游产业也不能算太繁华,更不用说在古时候。那个时候这附近都是深山老林,只有来往两国做生意的商贩才会走这条道。既然是人迹罕至,那就一定会有剪径的绿林好汉存在,当时有个生意人有笔货款需要去m国收,他就雇了个镖师替他将银两取了送回家。那个镖师是个魁梧的中年汉子,以双刀闻名,还是很有一点本事的,所以敢单刀匹马地接这个生意。
接了单后,镖师很顺利地取了银两,回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行经镇山一带的时候,林中忽然起了迷雾,镖师一开始并未在意,只当是因为近日阴雨天气造成的湿气,谁想到走了一阵后,镖师忽然发现了不对,因为就在他前面不远处的林中竟然影影绰绰似乎有个白色的影子。
陆蓥一听到这里眉头忽地一皱,卓阳发现了,问:“怎么了?”
陆蓥一摇摇头:“你说下去。”
卓阳说:“镖师看到了那个白色的影子,便以为是什么剪径的好汉想要趁着这迷雾袭击他,因此便与对方攀谈起来。”
陆蓥一似是自语说:“这是对的,这个人既然敢在这附近接生意,跟那些好汉们必然是有些交情的,春典对上了,人家就会给他面子让开路去。”
卓阳仔细听他说的,一面又说了下去。他说镖师一连与对方攀谈了几句,但是那个白色的影子就是不接口,镖师因此心生疑惑,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谁想到越走近便越觉得奇怪,镖师很快发现那白色影子竟然并不是站在地上的,而是飘在空中。
陆蓥一忽的拳头猛然握紧:“飘在空中?”
“对。”卓阳说,“镖师走得越近,心中便越是打鼓,等到足够近了,刚好一阵风过,等他抬起头来看过去时,却见空中竟然飘着一个身着白衣的漂亮女子,女子的相貌与镖师曾经的恋人十分相似,而镖师的恋人早已经在十多年前便因病过世了。”
见陆蓥一没有反应,卓阳便继续说了下去道:“那女子看到镖师以后,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镖师正惊疑不定,那女子身上竟然着起了一种白色的火焰,跟着她便一寸一寸地在火中化为灰烬,消失不见了,最后消失的恰恰是她伸出去的那只手。镖师不知应该如何做,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按照她所指的方向找了过去,不久之后,竟然从过去从未走过的一条小路上走了出去。镖师回到镇宁镇上后才知道,原来因为近日阴雨天气,密林中原先可以行走的那条路已经坍塌成了危路,如果他继续走下去,恐怕会丢了性命,于是这镖师就这样捡回了一条命。……小陆?”
陆蓥一回过神来,说:“嗯?我听着呢。”
卓阳见他表情有些奇怪,可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便接着道:“那时候我对这个故事十分在意,私下里便追问了百里旬,问这世上是否真有鬼怪,如果有,为何我和小鹿在林子里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
“百里旬回答什么?”陆蓥一问。
“他说,假的。”
“假的?”
卓阳说:“是,他说芮继明就懂怎么炮制出这样一个幻象,那是他家传的绝学。我过去不知道芮家是镖局世家,现在看来,这大概就是红花镖局的一个用药的绝学了。小陆?”
陆蓥一没有开口,似是完全陷入了沉思之中。卓阳等了一会,最终立起身来,将红酒瓶收拾好了,到外面站岗放哨去了。他不知道此时陆蓥一的心里正像是狂风过境,就连陆蓥一自己也没想到,这个卓阳不经意说出口的故事,竟然会和四百年前他的祖先陆修吾所遇见的那件事似乎有着隐秘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