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承名方氏,享受这平凡人家受不得的荣华富贵,自有该承担的命运。”
“方小姐,听说你明日要启程探望京中外祖,这柄玉骨扇便送给你吧。”
“清儿,你信我。”
我蹲在原地紧紧地捂住耳朵,头痛欲裂:“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小姐,你明明对太子殿下有情,为什么就是不说呢?”
“啊!”我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幻想瞬间烟消云散,惊魂未定之际,感觉到额边一滴冷汗落了下来。
“醒了醒了!”
我侧头一看,说话的竟是个年近花甲的老者,穿着一身官府,手里还执着一根银针。
“姐姐!你可醒了!”
我仔细一眼,升儿正坐在床边盯着我。
花奴也在一旁淌眼抹泪儿地道:“小姐可算好了”。
这时候,两个丫鬟把外祖母扶了过来,外祖母颤颤巍巍的走到我床边坐下,一把把我搂在怀里,哭喊道:“我的清儿啊!我的心肝肉儿啊!我可怜的清儿啊!”
“老祖宗快别哭了罢!”纨表姐劝道:“清儿妹妹刚好,您再惹得她晕过去可怎么好?”
那位老者收起银针道:“老妇人不要伤心了,小姐这是大喜大悲交织下导致的气血逆流,万不可在激动了。”
外祖母这时止住了眼泪,拉着我的手道:“这时宫里头的闻太医,听太医的话啊,咱别动气。”
闻太医点了点头,又伸手号了号脉,对我道:“小姐发了虚汗,已无大碍,只是以后遇事切记情绪不要激动。”
我轻轻眨了下眼睛,道:“多谢太医。”
外祖母这时回头冲丫头道:“把你们老太爷请过来吧,我们清儿算是没被他害死!”
这时下面侍奉的丫鬟捧上一完药,道:“老夫人,药熬好了,请小姐用吧。”
外祖母忙叫端给我,我无心这个,问道:“圣旨可下了?”
绮姐姐摇摇头道:“还没呢,妹妹别担心这个了,先养好了身子要紧。”
花奴扶着我做起来,我接过药碗,心里想到,既还没下旨,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我看了花奴一眼,她会意,端着空药碗趁没人注意时候偷偷溜了出去。
外祖父这时候由几位兄长陪着进来看我。
闻太医见了外祖父起身对拜。
闻太医道:“令孙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消按时吃药,好好调养就是,下官先告退了。”
外祖父道:“闻太医慢走,陈某改日再登门拜谢。”说完叫大表哥陪着送了出去。
外祖母瞧见外祖父便气不打一处来,转头不去看他。
外祖父也不气,看着我问道:“清儿,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还不待我回话,外祖母气道:“什么怎么想的?这一个女孩还要许配给几家啊?你明儿上朝就回了皇上,我们清儿已经许了人家了,断不能受他这个辱!”
外祖父指着外祖母,气的手指直颤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当心别人听见,砍了你的脑袋!”
二舅母出来笑呵呵道:“老将军老太太别在这儿拌嘴了,咱们清儿是进宫侍奉皇上,又不是入了什么豺狼虎穴之窝,这是好事儿啊,大家都在这儿愁个什么?皇恩浩荡,指不定咱们清儿以后有什么造化呢?”
“呸!什么狗屁圣恩!”外祖母啐了一口,又指着外祖父哀嚎道:“我自己嫁给你的时候做妾,唯一的心肝肉女儿也被你嫁给别人做妾,如今还想把清儿嫁给皇帝当妾?我们祖孙命苦呦。”
外祖父听了,气的拂袖,道:“你当我愿意把清儿嫁到那不见人的地方?我还不知道如何向方府交代呢!”
卫离哥哥这时劝道:“祖父祖母先别气了,皇上现在只是起了这个心思,毕竟还没有任何旨意下来,祖父还是先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皇上绝了这个念头吧!”
外祖父听了皱着眉道:“皇上若没下旨,我便没法儿跟皇上提着这个话茬,皇上若下了旨,难道你叫清儿抗旨不遵不成?”
绮姐姐想了想道:“可是这件事儿,说出去也不体面,便是皇上也不能强抢民女吧?”
“不可说!”外祖父厉声道:“为臣者置君威于无地,乃是不忠。”
说完,外祖又叹息道:“圣上近些年来沉湎酒色?先是有当年九嫔入宫,后有郑皇贵妃专宠,如今又闹出这档子事,国之不幸呵。若张老大人还在,当不至如此。”
升儿这时扭头道:“不如姐姐即刻和我回家吧?皇上找不到咱们,自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了。”
外祖父和几位兄长一合计,道:“这个法子可行,夜长梦多,不如你们主仆几个拾到拾到,今儿晚上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