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唱一段《梁祝》的楼台会吧,《记得草桥两结拜》”
记得草桥两结拜,
同窗共读有三长载,
情投意合相敬爱,
我此心早许你梁山伯,
可记得,你看出我有耳环痕,使英台面红耳赤口难开。
可记得,十八里相送长亭路,我是一片真心吐出来。
可记得,比做鸳鸯成双对。
可记得,牛郎织女把鹊桥会。
可记得,井中双双来照影。
可记得,观音堂前把堂拜。
我也曾,留下聘物玉扇坠。
我是拜托师母做大媒。
约好了相逢之期七巧日,
我也曾,临别亲口许九妹。
我指望有情人终能成眷属,
想不到美满姻缘两拆开。
我深情演唱,这一段格外动情,袁克文深深的望着我,眼睛里流露出深情。
他轻轻的拍了两下手。
“好身段,好唱腔。”他微笑了。
我含笑不语。
“无双,记得我们头一回在戏院相遇吗?我曾把一个帕子掉在你的桌子上。我今天把它送给你,随身带着,见物如见人,就像我天天陪着你一样。”他说着,从长衫的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递给我。
我接过,看看。怎么能忘记呢?依旧洁白如新,一角上还是那朵蓝莲花。旁边绣了两个字,是寒云。
我珍惜的摸摸,小心的收好。
一餐饭,我们说说唱唱,缠绵不尽,待吃完,已经是下午了。
他要留我住下,我婉言谢绝了。
“我答应了如玉要早回去的,就不打扰了,好在您不是马上就走,我们还可再见的。”
“好吧。我今天不留你了,等我替你买好了宅子,再去贺你乔迁之喜吧。”他送我到大门外,看着我上了车,这才回去。
我坐着车,让大力哥拉着去了一趟护国寺,给卫苒买了两块驴打滚儿,还有两块山楂糕,两块豌豆黄,一起拿小柳条盒子包了,带回家去。
到家的时候果然已是黄昏,干娘他们正刚吃了晚饭,都在堂屋坐着闲聊,见我回来,又忙着要去热饭。
“不用忙了,我中午吃的不少,晚饭就不吃了。要是有茶汤,给我冲一碗就行了。”
“有新买的茶汤面子。”干娘忙去给我弄了热茶汤给我送到屋里去。
姐姐又不在家,说早就出去玩去了,我也没问。
赶紧的进了西屋,卫苒正已经铺好了被子,放好了枕头,在等我。
“回来了?”他高兴的迎上来。给我脱衣服。
“看我给你带了点心,快来吃。”我把小盒子递给他。
卫苒打开盒子,拿一块驴打滚儿,津津有味吃起来。
我笑起来,打水和他一起洗脸洗脚。
“你尝尝,这豌豆黄真甜。”他把一块糕喂进我嘴里,我张口吃了。
我们漱了口,我给他脱了衣服,把他抱到床上,搂着,一起靠在大枕头上。
“袁少爷说要走了,明年开春儿就到天津去了。”我说。
“真的?怎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北京?”卫苒也很吃惊。
“他说在北京住烦了,要换个新环境。看看吧,人家走了,你该放心了,没人勾引我了,那还不好?”我看他一眼。
“去你的。又来找衅我。讨厌。”他在我怀里掐我。
“但是他已经答应了临走前帮我把宅子的事情办好,说一个月内就有消息。”我说。
“真的?”卫苒很高兴。
我们搂着,望着窗外的夜色。憧憬着明天,憧憬着希望。
半夜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听见大门响,好像是姐姐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啊?又上哪儿玩去了?”好像是干娘的声音。
“哎呀,别管我,天天看着我干嘛?唠唠叨叨,真是烦死了。”姐姐不耐烦的顶嘴。
然而我却已经没兴趣听这些,搂着卫苒,我们一起甜甜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