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手指太快,总有意外。”
李文森扯下旁边一根还算干燥的茅草,捻成细细的一条:
“不过你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一点。我就算在怀俄明,也不代表我……离开你了。”
最后四个字的表述太奇怪,她皱了皱眉。
春日的风从溪涧那头吹来,红豆杉深红色的细碎花朵,从巨大的树冠上,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乔伊沉默了好一会儿。
直到风都停止了,他才轻声说:
“因为你今天关机了五个小时。”
李文森:“……”
“你一般不会在工作的时候关机,上一次是一年前。”
乔伊平静地说:
“那次,你也是关机这么长时间,然后你就一言不发地抛下我,一个人来了中国。”
“……”
“不仅如此,你连一张告别的纸条都没有留下。你唯一愿意留给我的东西,就是桌上那一大笔房租违约金。”
“……那个,乔伊。”
虽然不明白自己关个机错在哪里,但李文森敏锐地感觉到乔伊的语气不太对,立刻说:
“这是我的错,我的手机电池进水了。”
“为什么会进水?”
“因为掉进池塘里了。”
“池塘?”
关于她手机关机的原因,乔伊异常执着:
“为什么会掉进池塘?”
“……”
李文森头疼放下茅草:
“乔伊,我这边事情一解决,就马不停蹄地去信息组地下室偷了一块电板,一秒钟都没耽搁。”
——ccrn信息组。
这是个神奇的地方。
他们全组都是大膜法师,囊括了从十五岁到七十五岁各种类型的处男。
“虽然你企图蒙混过关的意图过于明显。”
乔伊淡淡地说:
“但既然你这么不想说,我就装作我相信好了。”
“哦。”
“不过以后不许一个人去信息组这么危险的地方。”
“……哦。”
一群大龄处男到底有什么危险的?
“对了,我晚上想吃佐红酒的法国春鸡,恰好是你的拿手好菜。”
乔伊恢复了平时冷冷的语气,漫不经心地问:
“你什么时候回来?”
“暂时回不来。”
清淡的光线,从红豆杉细长的叶片间漏下,在她白皙的脚背上留下一个一个细碎的光斑。
李文森心不在焉地说:
“因为我现在在ccrn的后山。”
……
足足三秒钟的沉默。
“你在后山?”
乔伊原本盘腿坐在地上,闻言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早该想到。
ain,b打头的单词组合,再加上她身边的风声和流水声。
如果放在平时,他早已在她接通电话的第一秒,就已经猜到答案。
但今天,他却被她可能再度抛下他独自回美国的可能性,扰乱了判断。
……
“你为什么会跑去后山?”
乔伊走到阁楼的窗户边:
“我以为你今天出门,是为了去见那个数学家。”
“本来是来找他的。”
李文森把打火机的机油抹在茅草上,又拆下电子火花器,对着茅草按动了两下。
茅草立刻燃烧了起来。
“但中途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我在办公室里找到一条莫名其妙的鱼线,一路连到了ccrn后面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我就跟着来了。”
“哦,鱼线。”
他望着窗外一抹薄云,手指轻轻敲了敲窗框:
“你发现得有点不是时……我是说,你还发现了什么?”
“还发现了一张羊皮纸,一片山茶花花瓣,两个数独游戏,和一个诡异的密码方阵。”
“数独和字母的组合,应该是后推型加密密码。考虑到你的智商,写密码的人不会出得太难。”
她但凡花一点点心思,就能算出来。
乔伊拿起手边的高脚杯,却并没有喝,只是夹在指尖晃了晃:
“你……对这个密码是否有一点头绪?”
……
鲜花、请柬、丝绒盒子。
简单到只能算形式的密码、蛇与苹果的双关语……还有种满他们家庭院的山茶。
真相如此呼之欲出。
他已经把一切都摆在她面前。
只等她漫不经心地伸出手,从他单膝奉上的盘子里,取走他的心脏。
……
时间已近日暮,浓稠的夕阳倒映在他杯中浅红色的葡萄酒里,融融滟滟,仿佛连湖光山色都一并泛起。
乔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在水晶高脚杯细长的腿上。
只是,下一秒——
“完全没有。”
李文森丧气地把茅草扔进溪涧里:
“我忘了告诉你,我还在鱼线的终点发现了一个怎么打都打不开的丝绒盒子,以及一条怎么烧都烧不断的棉线……简直太可怕了。”
她严肃地说:
“乔伊,我有理由怀疑这个盒子里,装的是液.体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