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疗养院内的加固病房内。
萧林菀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面对着铁窗,手里抱着布娃娃,双眼迟滞地盯着窗外,嘴里还哼着哄宝宝睡觉的小曲。哼了会儿,她便低下头,轻拍着布娃娃的胸口:“你怎么还不睡?不听话的小孩,晚上睡觉会被小老鼠咬的哦。乖,睡觉。”
就在她哄‘孩子’的时候,感觉有人走了进来。
萧林菀转过脸去,蓬乱的头发下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走进来的人,叫他:“敏俊?敏俊,你来看我了?你是不是想孩子了?不,你不能抢走我的孩子,孩子是我的,不是你们的,和你们没关系……谁也不能抢走……”
杜擎笙伫立着,黑眸冷视着萧林菀的疯态。
“三爷,萧林菀已经疯了。医生说,她现在不是睡觉吃饭,就是发呆,最主要的是不认识人。”
杜小雅在学校里上课,课堂上的时候就在走神,想着该用什么样的方法能见到她妈妈?是谁将她妈妈关在那里的?她要不要去问爷爷?爷爷会知道这件事么?还是所有人都知道,却只是在隐瞒她?张姨不知道是真的,张姨不会骗她。
杜小雅叹气,脸转向窗外的时候看到她认识的人,何绝。
看到何绝,代表她三叔就不会远了。
下课后,杜小雅出教室,走向何绝,同时心里猜想,她三叔什么时候回来了?
“小小姐。”
“我三叔回来了?”
“是,三爷的车在校门口,我来接你过去。小小姐把书包也带上。”
“我下午要上课的。”
“这是三爷的意思。”
何绝没有说‘没关系’之类的话,直接搬出了她三叔。一句‘三爷的意思’堵住了她的口,干脆利落,效果奇佳。杜小雅瞅了瞅公事公办的何绝,转身进了教室拿书包,再去找老师,跟老师请假。快要升学考试了,恐怕这个时期请假的学生唯有她一个吧!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远远的,杜小雅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军备重型豪车。
果然。
她三叔回来了。
车门打开,里面坐着的气势晦暗的身影,立刻叫人:“三叔。”对上那双墨黑浩瀚的眸子,里面似乎有着流光。然后就看到伸在她面前的白皙修长的大手。杜小雅略微迟疑,便将手递过去,被大了两号的手握着,紧实微凉,借力上了车。
实际上,杜小雅想说的是,她自己能爬上去,虽然腿没有她三叔的长,但绝对没有问题的。
在上车后,杜小雅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注意到她三叔并没有什么变化的脸色,便有些定心。
“三叔刚回来么?”
“一个星期前回来的。”
原来那时候就回来了。那不就是姜欣然自杀的时候么?想到姜欣然,便想到姜欣然和二叔吵架时说的话,她三叔的手下打了姜欣然十个巴掌。杜小雅觉得,她三叔不简单。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那么认为的,那种心理负担感随着她的成长,越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