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那头传来一个极温柔的男音,“陆小姐,你好,我是萧惠卿。”
陆鸱吻不说话,姚璐凑过来,“谁呀?”
又过半刻,那边挂了电话,陆鸱吻瞧姚璐,“萧二。”
“谁?”
“萧二。”
姚璐似没听清,“你说谁?”
“萧二,萧家二公子,萧惠卿。”
“萧二找你了,他找你作甚,兴师问罪?”
“不是。”
姚璐睁大眼睛,“那他找你干嘛,约会?快说!速速招来!”
“他约我吃饭,至于谈话内容,我下次告诉你。”
陆鸱吻捏捏脖子,“我走了,下次再聊。”
姚璐盯着好友背影,“把衬衫扣子再解一颗,领口拉低,你胸大……”
萧惠卿住在尖沙咀一套小高层里,这也是一栋酒店公寓,每日有专人打扫,几乎与萧惠卿赠与萧九龄的那一套无异,只是那一套在中环,这一层在尖沙咀,两套楼隔海相望,中间夹着海港,成掎角之势。
陆鸱吻敲门进去,萧惠卿道:“陆小姐来了。”然后拿了拖鞋过来,说:“陆小姐见谅,本来应该请陆小姐吃顿好的,但我今日不想出门,只好献丑了。”
萧惠卿穿一件天蓝色衬衫,腰间还系着碎花围裙,陆鸱吻瞧他一眼,低头脱了高跟鞋,“我本来害怕得很,害怕萧二公子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当日我信誓旦旦保证照片不会出街,谁知今日就现世报了,实在丢人现眼。”
“的确。”
陆鸱吻点头,“我错了,不知萧二公子在做甚么美味佳肴。”
萧二厨房里一团糟,螃蟹袋子散开了,几只螃蟹快爬出水槽,还有一尾石斑,浸在水里,都没进行初步处理,另有姜葱蒜瓣,还没去头切尾,萧氏公子举着巴掌大的小刀,不知道要戳到哪里去。
陆鸱吻瞧一眼,“二公子在干嘛?”
“煮饭,平日见蓉姐都煮这些菜,我照着菜单买了一样的菜。”
陆鸱吻点头,“照您的进度,初步预计今夜午时能吃上第一道菜。”
萧惠卿回头,“你饿了?”
陆鸱吻好笑,“我来吧。”
陆鸱吻从后头解开了萧二的围裙,她一把扯下来,系到自己身上,“二公子出去吧,我来。”
女人身手很麻利,她几下将数只螃蟹大卸八块,“咖喱蟹好吗,这样快。”
然后拿开小刀,用偌大菜刀切开石斑鱼腹,“清蒸石斑,您太秀气,那小刀切葱都嫌慢。”
几个来回,陆鸱吻拍开大蒜,剁了蒜泥,然后嗅一嗅手,“我就是讨厌这个和洋葱,沾了就臭,好几天洗不干净。”
萧惠卿在后头看她,“你和蓉姐很像。”
“打住!”
陆鸱吻扭头,“不要胡说八道,我没……”
“没什么?”
我没未婚生女!话还没吐出口,陆鸱吻笑一笑,转了口风,“我和蓉姐不一样,我没她能干,也没她那么好的脾气,我平时很懒的,做不了家务,我在家……”
“嗯?”
陆鸱吻送上一个谄媚的笑容,“萧二公子,您是老板,我现在是给萧家打工,要是换个人儿,我不会这样殷勤的。”
陆鸱吻手艺谈不上好,但也绝算不上坏,萧二开了瓶酒,“陆小姐,能喝酒吗?”
女人道:“陪二公子喝几杯是可以的,别人嘛,我一般都说,我滴酒不沾,喝了就醉。”
萧惠卿笑,“其实呢?”
陆鸱吻摊手,“其实也就那样,不好不坏。”
萧惠卿捏着酒杯,好像不喝就已经醉了。
陆鸱吻低头先喝了半杯,说:“二公子好像有心事,欲言又止?”
萧惠卿转了个身,他瞧陆鸱吻,“家里有一盆花坏了。”
陆鸱吻道:“坏了就丢出去。”
“丢出去?”
陆鸱吻点头,“忍痛割爱的事情多了,不用舍不得。”
萧惠卿发笑,“舍不得?”
女人说:“不破不立,不舍不得,二公子见过风浪,会明白的。”
“二公子心慈,不过心慈不等于手软,肉总要切碎了才能吃,对吧?”
陆鸱吻又捏着那余下的半杯酒,她一口饮尽,“好了,感谢二公子宽宏大量,不与我等蚁民计较,我要回去了,二公子早些休息。”
萧惠卿瞧面前的女人,“你对我非常疏远。”
“不,我是谄媚,二公子千万不要同我计较,我是狗肉,上不了正席。”
陆鸱吻换了鞋,她转身出去了,萧惠卿送她,她坚决不肯,萧家二公子以为自己眼花,就那么一个瞬间,他怎么从这女人脸上看见了一种漠不关心的冷漠之色。再仔细看,她在笑,如她所言,笑得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