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可杀了他,以后还有哪家能与你抗衡?敢与你抗衡?
没有了永平侯府,你让皇上怎么放心以后?
你岂不是把自己放到了刀锋之上。
你随时能杀的人,能灭的族,留着更有好处,还是留着好!
永平侯只有沈赟这一个弟弟,沈氏嫡支,也只有永平侯和沈赟两支,如今斩断一支,够了。”
顾瑾直视着顾晞道。
顾晞眼睛微眯:“随太监十来岁就跟在皇上身边侍候,他无父无母,无儿无女,就连这个随姓,也是在随家集捡的,他比皇上还大几岁。
他这样的人,为将来计,要讨好永平侯府,讨好沈家,背逆皇上做下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他有什么将来?他要为谁做将来计?
简直是个笑话儿!”
“你能看到想到,别人也能。”
顾瑾抬手揉着眉间,声音倦缓:
“这几十年,谁不知道皇上最信任随太监,视他如亲人一般,可皇上还是舍出了随太监。
这就足够了,这份歉意,也只能这样了。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你还能怎么样?”
顾晞紧紧抿着嘴,好一会儿,深吸了口气,“沈贺要上门赔罪,让他在王府门口跪上一天!”
“随你。”顾瑾点头。
……………………
李桑柔和黑马、金毛三个人,挤在人群里,踮着脚尖,伸长脖子看着睿亲王府门口的热闹。
大冷的天,永平侯沈贺上身只有一件单衣,背上背着荆条,垂头跪在睿亲王府大门外。
四五个红旺无比的炭盆围在永平侯身边,十来个门房低着头站在台阶下,时不时塌着腰过去,半蹲半跪着换炭盆里的明炭。
左左右右看清楚了,李桑柔退后几步,示意黑马和金毛,“看样子还早呢,找个地方坐一会,早饭还没吃呢。”
“老大你怎么知道还早呢?”
黑马袖着手,紧几步跟上李桑柔问道。
“你没看到炭盆哪?要不是知道得一会儿跪,用得着放炭盆?”
李桑柔心情愉快,认真的教导了黑马几句。
随太监死了,永平侯的亲弟弟死了,永平侯再这么一跪,这建乐城,就能呆下去了。
她很喜欢建乐城。
“老大总说你这眼睛看不见东西,真是!
你瞧瞧你,那五六个大炭盆,都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了,那是秃子头上的大马猴!你竟然还要问!”
金毛立即撇嘴鄙夷黑马。
“那炭盆我看到了,我是没想到,难道你想到了?你敢说你想到了?”
黑马瞪着金毛。
“那家铜铺子,门口那几个炭盆样式不错,吃好饭咱们去瞧瞧。”
李桑柔心情愉快的往旁边的红铜铺子点了点,抬脚进了一家小分食店。
三个人吃好早饭,买好炭盆,又买了两车炭,让人送到炒米胡同,再吃了中午饭,永平侯还在睿亲王府门口跪着。
李桑柔不看了,吩咐已经买了不少赌注的黑马和金毛看着,自己往炒米胡同逛回去。
大常先收了十几个红铜大炭盆,又收了两大车炭,看到李桑柔回来,话没说出来先笑起来。
“腊月里找不到人,今年来不及了,开了年就叫人来修地龙?”
“好。”李桑柔笑应了,将手里的松子糖和一大包瓜子递给大常,“累了这几个月,先好好过个年。”
“那明天一早,我和黑马去买头猪,再买几只羊,还有鸡、鱼、鸭子,好些东西,腊八都过了,得赶紧办年。”
大常摘下挂在廊下的竹筐,把松子糖和瓜子放进去。
李桑柔随口应着,拖了把竹椅子出来,坐在太阳底下,晒着太阳看着本书,看的打起盹来。
这些天,她日夜紧绷警惕,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