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你姐姐家仨孩子,老大老二都该念书了,你跟你姐姐姐夫说一说,送他们去念几年书,不是为了学出什么,或是考什么,就是为了识几个字,能读懂文章。钱你出,这是小钱。
再看看你姐姐姐夫还有别的缺钱的地方没有。”李桑柔接着笑道。
米瞎子不停的点头,“这话对,得识几个字儿。”
“好。”金毛爽快答应,“那我走啦。”
“去吧去吧。”李桑柔冲金毛挥着手。
看着金毛连蹦带跳的出了门,米瞎子转回头,看着李桑柔,“有了姐姐,往后,就有人催着成亲成家,生儿育女了,他们毛家,又只有他一个男人了。”
“那不是正好。娶了媳妇成了亲,再有一门营生,往后安安生生过日子。就不用再跟着我,过刀头上舔血的日子了。”李桑柔神情淡然。
米瞎子看着李桑柔,好一会儿,叹了口气,“也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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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国寺的法会做到最后一天,黑马和小陆子,以及王壮三人,风尘仆仆回到建乐城。
黑马和小陆子从铺子里直接去了大相国寺,王壮坐在铺子后面的菜园子旁边,和李桑柔细细说了两个多时辰,才出了铺子回家。
黑马在大相国寺听窜条说金毛找到他姐了,从大相国寺出来,和小陆子两个人,直奔柳家卤肉铺。
正是晚饭时候,柳大和媳妇毛婶子正忙着切肉浇汁,包肉收钱。
黑马和小陆子站在铺子对面,伸长脖子看着忙碌的柳大夫妻。
“啧,还真是,他们毛家人都是一头黄毛。”黑马瞧着金毛他姐那头头发,嘿的一声笑。
“有点儿像毛哥。毛哥真福气,还真让他找到他姐了。毛哥总说他姐,他姐疼他得很!”小陆子揣着手,一脸羡慕。
“走,咱们去买点儿卤肉,他家卤肉百家老汤,正经不错。从前常吃,竟然没看出来那是金毛他姐!”黑马捅了捅小陆子,两人穿过石条街,去买卤肉。
“卤大肠还有没有?”黑马伸头找卤大肠。
“咦,你是不是姓马?”金毛他姐打量着黑马。
“你怎么知道我姓马?”黑马吓了一跳。
“还真是,跟俺弟说的一样,可真够黑的。”金毛他姐没答黑马的话,先看着柳大笑道。
“卤大肠上半天就卖没了,还有半块猪头肉,一块卤肝,我给你切切,多浇点汤。”柳大看着黑马,不等他答话,就利落无比的拿肉切肉。
金毛他姐一边忙着把招牌翻个个儿,以示卖完了,一边和黑马笑道:“俺弟说他跟你最好,你救了他不知道多少回,说你这几天就回来了,还说你最爱吃猪赚头。
明儿早上,让你姐夫多买几条赚头,卤好了在汤里多浸半天,晚饭时候吃,味儿最好。”
金毛他姐手脚利落,说话干脆。
黑马一脸郁闷的看着一个一脸笑忙着切肉,一个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个不停的柳大夫妻。
金毛居然说他黑!
他问过他多少回,他是不是真黑,金毛这货,当着他的面,回回都说他一点儿也不黑!
柳大切好肉,多浇了一勺子汤汁,将荷叶包系好,递给小陆子。
“明天有空不?来家吃顿饭。”金毛他姐热情邀请,“不要钱!给啥钱!都是自家人!要钱成啥啦?你姐夫虽说小本生意,这几块卤肉咱还吃得起,把钱拿回去!跟姐可不能见外!”
眼看黑马摸钱出来,金毛他姐用力推着黑马,说什么也不肯收。
黑马也不多让,谢了柳大夫妻,和小陆子一起,走出十来步,郁闷之极道:“金毛说我黑!”
小陆子回头斜瞥着他,片刻,咳了一声,干笑道:“马哥,大家伙儿不都叫你黑马?”
小陆子重重咬着黑字。
“叫我黑马,明明是因为我心黑手辣!”黑马忿忿道。
小陆子咯的笑出了声。
……………………
黑马到家隔天,大常带着蚂蚱,和顺风总号的掌柜老左一起,会合了包平一行人,北上太原,为开通太原线做准备。
窜条跟着黑马,头一回进了顺风总号。
窜条穿过院子,看到清亮的护城河,顿时两眼放光,“这水真好!”
“不许往这条河里跳!”正围着菜地,准备把嫩青菜全部拨出来,一锅清炒的李桑柔,在窜条冲向护城河之前,叫住了他。
“我没……”窜条吓的脖子一缩。
“这条河那边,住的是皇帝。这长河里,只能有鱼,不能有人,不许往这河里跳。”李桑柔再次警告窜条。
窜条不停的点头。
“老大老大!”正在前面忙着的黑马兴奋的叫着,一头扎过院子。
正拨着菜的李桑柔长叹了口气。
唉,出去了这一两个月,黑马还是有所长进的,从来一年多,从世子爷长进到是如意是如意,这会儿,总算长进到只有老大老大了。
“老大!外头,有个像如意那样的,说是,公主!让他来的。”
公主两个字,从黑马嘴里吐出来,充满了惊惧敬仰和无数兴奋。
李桑柔再次长叹。
她错了,黑马没喊是如意是如意,不是长进了,是他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请他进来。”李桑柔无力的挥着手。
黑马一窜而出,再一窜而进,后面跟着个垂眉顺眼的小内侍。
“给李大当家见礼,小的千山,在公主身边侍候,公主让小的来问问大当家的可得空儿,要是得空,请大当家进宫说说话儿。”小内侍千山言语恭敬。
听到千山这个名字,李桑柔下意识得想到百城,忍不住笑道:“千山,这名字真好听。你们公主出来方便吗?”
千山一怔。
“我从前是做杀手的,我这样的人,不宜随意进宫,你们公主要是出来方便,请她到这里来说话可好?这里的景色,连文先生都说好呢,我这儿的茶也不错。”李桑柔笑容可掬。
“是,小的回去跟我们公主禀报。”千山笑应了,退了两步,转身往外。
窜条在旁边,听的两眼呆直,直瞪瞪瞪到千山看不见了,小心的挪到黑马旁边,捅了捅他,“马哥,公主,是啥?”
“你瞧你这没见识的样儿!公主还能是啥?公主就是公主!你瞧你这一脸的没出息,真给你马哥我丢人!”黑马说着,一巴掌拍在窜条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