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丧心病狂!”张易压不住心中怒火,骂了出来。
葛元秀笑了笑,不以为意,她知道外人是不会明白他们羯人骨子里所流淌的那种近于畸形的骄傲的,就是她自己,在外出求学的那些年,不也曾经十分反感自己族人野蛮血腥的行径以及闭目塞听,自以为比其他民族高贵的可笑认知,她甚至曾经下了决心准备摆脱这一切,谁料会得到那样的结果。想起往事,她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戾气和恨意,但很快又被她强压了下去。
“既然你对这鼓不感兴趣,那就算了,这异能变化千万种,自己摸索出来的应该会更好用。毕竟走到哪里带个小鼓也挺不方便的。”她对南劭说。末了,看看两人,问:“你们还有什么想要问的?我只要知道,一定都告诉你们。”
由始至终她的态度都很诚恳温和,甚至还无偿告诉了许多有用的信息,就连唯一的请求也只不过说了一遍,而没有多做恳求,甚至以此为条件做挟,面对这样的人,哪怕张易南劭再痛恨羯人,也没办法继续迁怒于她。
“他的全名叫什么?”张易扬了扬手中照片,问。
葛元秀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喜色,有些急切地回答:“阿伊,他叫葛阿伊。”然后又激动地说了声谢谢。她知道对方是答应自己了。不要以为她是真的漫不经心,事实上从三个人出现起,她就一直在观察试探他们,当她说起旁边还有几个孕妇时留意到三人的反应,她就已经确定他们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不仅不是,品性应该还很优秀,这也是她为什么敢将自家儿子相托付,又毫无保留地把一些很重要的信息透露给他们的原因。要是换一批人,稍微对她以及隔壁房间的女人表现出不好的意图,只怕已经被她用异能无声无息地杀死了。她是羯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手软。
张易摇摇头,将照片揣到衣袋中,跟南劭往外走去。没有道别,也确实没有道别的必要,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之前又是那样的关系,要真客客气气地道别倒显得不伦不类了。
就在两人快要走进洞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地面一阵晃动,南劭下意识地往前一扑,将张易压在了身下,感到背上被不时落下的石块砸得生疼,但并没有造成更严重的伤害。片刻后震动消失,回头,发现原本立在空地上的那栋石屋已变成一堆废墟,断肢残尸四散,刚才还温言细语跟他们说话的女人已经变成了一堆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焦黑血肉,两人不由相顾骇然。
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硝烟味和焦肉味,山风也吹不散。
而与此同时,百余公里外的溶河县,一个全身缠裹着绿皮大叶藤的小家伙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飞快地钻进一座倒塌的建筑废墟下面,转眼消失不见,紧跟着他的是消失很久的南唯。离他们不到五十米的地方,紧追着一群数量不少的丧尸,另外一头也有丧尸闻声聚拢过来。南唯背上背着个很大的户外背包,他本来也想像小孩那样直接钻进去,哪知头刚进去,便被卡住了,瞬间急得脸色蜡白,满头大汗。
“扔掉,蠢货,赶紧扔掉背上的包!”已经往前面爬出一段距离的小孩回头看到,没好气地大声提醒。
南唯眼中闪过一丝不甘,还有浓浓的不舍,但丧尸就在后面,容不得他犹豫。咬咬牙,他往后稍退,然后直起腰,拉下背包的带子将其扔到一边。这时丧尸已经跑过了一半的距离,眼看着就要追到面前,他顾不上再去看自己辛辛苦苦搜集来的食物,迅速往洞中爬进去。
这是一处存在于钢筋水泥板与砖石之间的空隙,又或者说是原来建筑物的大厅,只不过四周都被倒塌的墙壁天花板还有变异大叶藤给密封住了,只留下南唯他们进来时的那条必须要匍匐爬行的低矮通道。南唯一进来,便有人上来将一大堆绿皮大叶藤塞到外面,再用木板跟石头将入口堵上。
“妈的,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喝了一大碗水后,那个先进来的小孩一边扯下身上的绿皮大叶藤一边指着南唯就骂。他个子不过比张睿阳高了丁点,又黑又瘦,像是在煤坑里滚过一样,如果张易他们在,应该能认出他就是葛元秀那张照片上的孩子,葛阿伊。明明丁点大,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尤为让人吃惊的是他眼里露出的恶狠狠的光芒。
算上南唯,洞里一共四个人,除了葛阿伊外,还有一个失了两条腿的老头跟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女娃。老头的腿应该是旧疾,因为他用两只手行走起来很熟练,而且还配有专门的胶垫。他并不是养葛阿伊的那家人,而是隔壁的阿公,小女娃是他孙女。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在很多强壮的人都没能熬过来的末世初期,他们这一老一小竟然活了下来,小女娃还觉醒了水系异能。而他们能够活到现在,却是因为葛阿伊。
“让你在身上缠些臭藤,你他妈的嫌臭,你他妈香喷喷的想喂丧尸啊!让你别用那种大包,拿小点的包,东西不要装多了,提着就可以了,你他妈的就是不听,弄那么大一个,有本事你别扔啊!这会儿你怎么不死咬着要背大包了?老子捡你回来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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