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了脸,心里直嚷我不要,可是终究不敢说出声来。于是这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病叔叔,姨姨要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张睿阳跟着坐到沙发上,问。嘟嘟很知趣地想往沙发底下钻,不过没成功,于是老老实实地蹲到了沙发背后去。
李慕然离开已经快十天了,不止张睿阳,就是傅儋三个都为此感到深深的不安,听到阳阳问,便都聚拢了过来。
病鬼闭眼靠在沙发背上,像是在假寐,但张睿阳他们却不敢催促,过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他才开口:“两天。”
“病叔,慕然姐没事吧?”傅儋问。
病鬼唔了声,算是答应。
得到答案的几个小家伙却并没有安下心来,你望我我望你,最后还是由阳阳开口:“病叔叔,你怎么不用那个黑壳子了?”他们倒不是怀疑病鬼的话,而是已经习惯了他每次回答一个未知的问题之前都要扔一下那黑壳子,总觉得要扔过那个才做准一样,不然心里没底。
“用不着。”病鬼淡淡道,关于卜算这一类简单的东西他其实并不需要借助于外物,只要在心中略一推算便能得到结果。黑色卜壳是故人所赠,且是他身上仅剩的见证过他曾经遭遇的东西,之所以随时拿出来把玩,不过是想要提醒自己时刻莫忘灵根被毁囚囿废土之仇罢了。
张睿阳抓了抓小脑袋,“哦!”做恍然大悟样。病鬼撩起眼皮瞟了他一眼,大约想看看他是真懂还是不懂装懂,但愣是没能看出来,于是又无趣地阖上了眼睛。
几个小孩早习惯了他的冷淡,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便就散开了,去研究他给的那本书。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对武功秘笈之类的东西心存着憧憬和向往的时候,尤其这本书还是在他们眼中看来十分神秘强大的病鬼给的,哪怕是不太情愿的吴子然在知道改变不了自己也要跟着用刀写字的事实之后,所表现出的好奇甚至比傅儋和李远卓更浓烈,只有张睿阳傻乎乎的,一心为着能跟着哥哥姐姐一起学字念书而感到快乐。要是几个大孩子知道病鬼不过是随手在别墅书房里拿的一本书,不知道会有多失望。当然,以病鬼的脾气,他们很有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就在几个小孩努力地背诵着道德经的内容,一笔一画艰难地学写上面繁体字的时候,被他们所惦念的李慕然正跟宋砚一行人往西陵市赶。
距离他们逃离东洲基地已经过了三天,在这三天中,除了最开始见到的肖胜龙夏一队人外,其他被派出来的人也都陆陆续续会合了过来。
原来云则传达命令时有一个特点,事无大小,都喜欢用“宋先生指示”这几个字开头,从无例外,以致于其他人都养成了习惯,一旦他没说这几个字,便会觉得少了些什么似的。这似乎也不是个大问题,也没说不准人转换一下说话方式的,但问题就在于这转换的时机。如果是平时,其他人顶多觉得惊讶,私底下笑上两句,该做什么还去做什么,但当宋砚生死不明,突然冒出个林安对他们指手画脚的时候,这个细微的转换就由不得人不深思了。他们怀疑云则在用这种方式暗中提点他们,可惜找不到机会证实,哪怕一个暗示的眼神都没得到过。即便如此,在被派出来后,他们还是选择了谨慎行事。按林安的计划,是派四组人入基地打探宋砚的情况,并伺机保护和救人,其余人则四散基地外围,偷袭骚扰,但经商量之后,基于人越多越容易暴露的考虑,他们只出了一队异能者混进基地,剩下几组全部留在了外面隐伏起来,一方面接应己方人马,另一方面则截断基地任何与西陵可通消息的途径。事实证明,他们的顾虑并不是多余的。
当进入基地的那队人彻底失去音信之后,他们就察觉到了不对,随之从基地六门开出的基地主力军队看似有目的地在附近搜找行动更向他们证实了这一点。他们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焦躁和担忧,潜藏得更深,以免人救不出,倒先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再没有丝毫怀疑,林安有问题。当确认了这一点之后,肖胜等人便被一股巨大的的阴影所笼罩,冒然出手已是逼不得已情况下才会采取的下策,他们只能赌,赌云则留在林安身边是有目的,赌在林安平安回去之前对方不敢取宋砚的命,而在这之前他们只能等,并加强封锁通往西陵的道路,将所有意图通过的人都扣留下来,反抗者杀。等林安断了这边的消息,以为他们中计后迈出下一步行动,到时他们在暗,对方在明,总能找到反败为胜的机会。
运气的是,因为李慕然的出现,不仅打破了林安的如意算盘,也扭转了他们眼前漆黑一片的劣势。不费一兵一卒就救出了宋砚,连带之前被抓的队友也被救了出来,这个结果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所以有的时候任你费尽千般心机,只要老天不给时运,便能让你功亏一篑,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些东西是你可能永远也算计不到的。
因为研究所里变异动植物的出现,实验体的逃出,哪怕魏京池再怎么努力,也控制不住消息的走漏,当基地其他势力以及普通幸存者得知了研究所的存在,原本因为要抵抗基地外变异动物以及丧尸的袭击而空前团结的局面瞬间破裂,开始有团队撤离基地,也有团队直接去找魏京池讨要说法,甚至有人认定基地之所以会吸引丧尸和变异生物频繁来袭就是因为研究所里的研究所造成。真相究竟如何,没人知道,但是魏京的威信大受影响却是不争的事实,此时基地里已经乱成一团,他根本不可能再抽出精力去找宋砚等人的麻烦。而这也是宋砚坚持要重返研究所的另一个主要目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如果魏京池早知道是如此结果,想必一开始就不会去招惹宋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