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天边连绵青山长线,阳光下笑意微懒,“看着态度,想来王爷是不想说了。”
百里荣平目光一僵,没想到这个顾将军竟然这般不按套路出牌,他本来故作神秘的感觉打定主意要在和顾长歌的这一番你来我往的博弈试探中占得先机,不成想竟然还是落了下风。
他的倒台已经是不可更改的定局了,就算是逃过一死,最后也不过一个死守皇陵、孤独终生的下场,但他不甘心就这么便宜了宫桦。
宫桦想独善其身,他百里荣平不同意,非得要拉他下水,说不定解决了宫桦这个毒瘤,称了百里荣晨的心意还能给他自己争取些好处呢,所以他必须要出手。
他仔仔细细算计了一遍,最后选定眼前的这个顾业是他最好也最方便的踏板。
年少得势,心性单纯,备受恩宠,交恶宫家——这么好的条件,不用才是傻子。
只是这初初一交手,百里荣平才有些醒悟过来,他以为的这个“心性单纯”的小白兔其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狐狸?
这对他的造成的心里落差实在太大,一张脸阴晴不定,说不出来的难看。
顾长歌心里冷笑,又跟百里荣平很是客气地微微颔首,再没说一句话调了马头就要往别处走。
刚走了两步,被身后的百里荣平喊住:“顾将军稍等。”
“王爷还有何事?”顾长歌回头看他,流光倾侧于她回眸半转的琉璃光珠似的眼睛里,竟是藏了让百里荣平自恃多活了虚虚二十多年都看不透的东西。
百里荣平这下再也不敢轻视顾长歌,又开始琢磨自己还要不要拿这个少年将军下手。
这人实在是不像自己一开始想的那般好拿捏,说不好自己还会被反咬一口。
“王爷还有何事?”顾长歌见百里荣平若有所思没有再说话,便很好脾气地又问了一遍。
百里荣平神思被顾长歌一句话唤了回来,平放于双膝之上的手掌暗暗用力,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想,他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这里里帝都不过最后一段路程了,最多不过两日就能回京,到了帝都,那才是宫桦的地盘,他根本防不胜防,到时候更别提要对付宫桦的事情了。
他下定决心,看向顾长歌的视线带了些决绝和狠厉,“我倒还真是想和顾小将军聊聊。”
“哦?”顾长歌仿若没看出百里荣平目光中的复杂意味,听他这么说还真是来了兴趣,拨了拨马头又走回来,“王爷想和我聊些什么?”
“有很多可聊的呀。”百里荣平调整了个坐姿,身上带着的几处铐链咔咔作响,顾长歌没漏掉他神色中一闪而过的屈辱和狠绝,“我可是听说了很多顾小将军的事情,忍不住也要赞一声后生可畏啊。”
“王爷谬赞了。”顾长歌呵呵一笑。
百里荣平听着她嘴里说着“谬赞”,面色上却没有丝毫的羞赧和低调,反而是隐隐有骄傲之意,忍不住嘴角轻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