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像以前一样,总是命令人家,这会让不舒服,有时候会感觉你在施舍人家。
韩笑其实很明白,只是她跟萧寒只要在一起就习惯强势,她认为这就是爱的一部分。
只是,她不知道这些年萧寒所经历的,一个记者,如果学不会强势,学不会因势而变,他早就被淘汰出这个行业了。现在他已经是北龙晚报顶尖的记者了,就是因为读书多文笔好,聪明反应快,并且有自己的原则与担当,最重要的是他对待事情马上就能做出判断。
返回的路上韩笑其实已经想通了,她想跟萧寒打电话,又想他最近报道非典太累了,就让他在老家休息几天吧,所以就没开机。到了省城后给父亲打电话报平安,想了想才又给萧寒打,但一直没人接。
她有些着急,但想不出萧寒在干吗?直到很晚萧寒才给她回过来,说自己在练习开车,手机早晨起来放到四合院忘记带了。
韩笑听他着急解释诉说,想笑但忍着,当听萧寒说给她窗玻璃上写字时,她轻轻说:“我看到了!我没生气,不开机就是想让你在老家多住几天,好好休息休息。傻子,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开车要心细不能走神,你没问题,我等你回来开车拉我去兜风啊!”
萧寒很开心,忙不迭说没问题:“这个越野车有天窗,兜风最好!”
等萧寒返回省城,发现越野车的天窗开不了,不是坏了,是非典开始大面积肆虐不敢开窗了。
一个接一个的病例被诊断,一片片地区被戒严,每天都有新的疑似病例被证实,没出了正月,北龙省城非典患者已经过了百。
广州、北京、北龙成为全国疫情最严重的三个地区。
糊里糊涂经历过这个事件的人后来谈起来都是心有余悸,更不要说萧寒他们这些每天都要面对的一线人员。
北龙省城仅有的两家传染病医院迅速爆满,不得不采取分散收治的策略,几十家二级以上医院全部开设发热门诊。到四月份,北龙防控“非典”工作小组正式成立“流调大队指挥部”,来自市及各区县疾控中心、卫生监督所等单位的公共卫生人员分为市直属大队、分队和铁路防病队,组成了数百个防病小组,在北龙省织就了一张疏而不漏的“非典”防控网。
到了四月底,北龙省所有的高校均采取了校园封闭管理的紧急措施,北龙省全部中小学师生暂时停课。暂停全省歌舞娱乐场所、“网吧”、电子游戏厅、剧场、影院、录像厅等公众聚集的文化娱乐场所的经营活动。
萧寒跟摄影记者每天都奔波在每个疫区,李正天几乎住到了防控中心。北龙晚报开始实行轮班制,除了他们仨,剩下的编辑记者带行政人员,上一周休息一周。报纸缩减到八个版,只要上班就是围绕萧寒转,除了正常的国际国内新闻,萧寒他们报道组每天都要提供五个版面的非典相关报道稿件。
好在经过磨合后,很多栏目固定了下来,比如:疫情每日报告、连线非典患者、专家解读等等,但这已经让他们仨疲于奔命了,白甫发了两次火,仍旧没有人愿意参与这个组的报道,他对萧寒说自己这个总编辑无能,带不出好记者就自己往前冲吧。
萧寒哪敢让白甫亲自去采访,拗不过他就让他每天落实下那几个专栏的文字,不过就打了一天电话,办公室主任江曼曼就把这活接了过去。
这个女人别看平时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就是一个花瓶,再加上关于她的传言很多,尤其是跟袁锋,所以她接了这个活后,一下子扭转了很多人对她的判断:雷厉风行,敢说敢做,叫真大胆。
有个下午,萧寒跟摄影记者在省城集中收治非典的北龙“小汤山”采访,手机都没带进病区,江曼曼打电话问一个数字总也打不通,随即就开车去了一个收治发热病人的医院。
等萧寒他们出来,这个江曼曼正在跟那个医院的负责人在吵架,因为对方只认萧寒,省城所有记者都不让进——这个负责人后来对萧寒说,你们单位那个女孩子不是疯了就是吃了老虎豹子胆了,口罩都没戴就要闯非典患者病房。
年前萧寒被省委书记点名表扬后,他的姓名在北龙省就成了通行证,尤其是北龙电视台与北龙日报专访报道后,他甚至被点名列席参加省委省政府的一些防控会议,有一次,省委书记对旁人开着玩笑介绍说:两年前,他报道“一个志愿者之死”时候,我拍着桌子说的“这个萧寒”,就是这个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