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时候,他捏了捏千夏的脸蛋:“我把QQ号发给你了,一会加上。”然后下车,头也不回挥挥手就进了单位大门。
上楼进办公室见门锁着,他的部下一个都不在,萧寒明白都在外面采访,掏出钥匙开开门放下包挨着打了一圈电话,想掌握下采访情况。
江曼曼打着喷嚏说在一个辣椒加工厂,她已经掌握了一手的材料,明天下午回来开始写。
李正天没接电话,他有些担心又打了一遍仍旧无人接听。
另一个副主任也没接电话,这个摄影记者出身的副主任姓张,是个默默做事不张扬的家伙,萧寒最放心的就是他。
剩下的十个记者大多都在采访现场,甚至有一个正跟着当地执法部门在查封无证生产作坊。
萧寒边打电话边记录,龙飞进来他都没有听见,等放下电话才发现赶紧站起来喊了声:“龙总。”
龙飞看着他用左手写字,右手包扎地严严实实,马上就问:“你这手需要去正规医院看看吗?”
萧寒不好意思说已经在大兴市人民医院处理过了,明天上午换药就行。
点头,龙飞问了问他们部门采访的情况,萧寒马上拿起刚才记录的纸,只是他用左手写字,歪歪扭扭,就没有递过去而是看着介绍了下。
“好”,龙飞听完很赞赏:“最近你不要出去了,有好的新闻线索不代表有好的稿件,你不但是记者还是部门主任,要把稿子协调好,修改好。另外,正天与小张不接电话是怎么回事?”
萧寒笑了笑:“我猜他们在暗访,方便回过电话我马上给您汇报!”
龙飞摆手:“不用汇报了,你统筹就行,让他们注意安全,不要像他们的主任一样被黑社会弄进去!”
不好意思挠挠头,萧寒嘿嘿笑:“谢谢龙总救我!”
龙飞没笑:“记着,三月份你们是扩版后的主打,报道结束后还有跟进后续,要让社会上明白我们曝光有效!你要多少版面我给你多少版面,但出不了彩唯你是问!”
龙飞说完就转身出去了,临出门回头说:“出差费用与医药费单位处理,其他人一视同仁!”
慢慢坐下,萧寒不由就笑了——这个龙总工作起来真是雷厉风行!
看着掌握的部门采访情况,萧寒开始规划整体报道,正在这时候,潘洋崎的电话打进来:“萧老弟,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是说真的,你说你每天累哼哼写几个稿子有多大意思,还是来咱一起干吧,钱真不是问题,你说个数。”
哭笑不得,但这个潘洋崎对他真不错,萧寒想了想说:“潘总,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耐心听完。”
不等他说话,萧寒就开始讲:
山上的寺院里有一头驴,每天都在磨房里辛苦拉磨,天长日久,驴渐渐厌倦了这种平淡的生活。它每天都在寻思,要是能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不用拉磨,那该有多好啊!
不久,机会终于来了,有个僧人带着驴下山去驮东西,他兴奋不已。来到山下,僧人把东西放在驴背上,然后返回寺院。没想到,路上行人看到驴时,都虔诚地跪在两旁,对它顶礼膜拜。
一开始,驴大惑不解,不知道人们为何要对自己叩头跪拜,慌忙躲闪。可一路上都是如此,驴不禁飘飘然起来,原来人们如此崇拜我。当它再看见有人路过时,就会趾高气扬地停在马路中间,心安理得地接受人们的跪拜。
回到寺院里,驴认为自己身份高贵,死活也不肯拉磨了。僧人无奈,只好放它下山。
驴刚下山,就远远看见一伙人敲锣打鼓迎面而来,心想,一定是人们前来欢迎我,于是大摇大摆地站在马路中间。那是一队迎亲的队伍,却被一头驴拦住了去路,人们愤怒不已,棍棒交加……驴仓皇逃回到寺里,已经奄奄一息。
临死前,这头驴愤愤地告诉僧人:“原来人心险恶啊,第一次下山时,人们对我顶礼膜拜,可是今天他们竟对我狠下毒手。”
僧人叹息一声:“果真是一头蠢驴!那天,人们跪拜的,是你背上驮的佛像啊。”
人生最大的不幸,就是一辈子不认识自己。有时,离开平台,自己什么都不是!
有时我是我,有时我不是我,有时认识自己比认识世界还难。
每天我们都有照镜子,但是我们在照的时候,有问过自己一句话:
“你认识自己吗?”
潘洋崎听完这个故事后沉思了几分钟才说话:“萧老弟,我明白了,你要的是报社这个平台,你也有你自己的追求,对吧。我不勉强你了,等有一天你累了,哥天天膜拜你,你背上没佛像我也膜拜。”
萧寒呸了一声:“潘总,我可不是驴!”
潘洋崎哈哈笑:“你要是驴,我恐怕就是癞蛤蟆。对了,陪你的丫头我送回她住的地方了,钱也给了。看着不错,多多照顾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