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豌哽了一下,不动声色收回捂在小腹处的手,回道,“我有些感冒了,来检查一下。”
声音落下,沈豌打量着孟静姝。
天气很热,孟静姝却穿着长袖衬衫和长裤,及腰长发也挡住了她大半张脸。
沈豌发现,孟静姝今天竟然没有化妆,脸色很白,那种接近病态的苍白。
许是她的注视令孟静姝很不自在,孟静姝条件反射的拨了拨头发,将遮挡在眼前的碎发拨到耳后。
也正是因为她这个不自知的动作,沈豌才赫然察觉,她脸颊十分红肿!
沈豌低呼,“你脸上有伤吗?”
“没有!”
孟静姝回答的很迅速,动作慌乱的又放下了头发。
接着,眸光冷冷的瞥了沈豌一眼,语气不善的道了别,“我先走了。”
沈豌看着孟静姝重新又拐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阖上,她还有些不可置信。
孟静姝似乎不止脸上有伤……
忽然想到了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孟静姝的一通电话叫走了陆则深。
而究其原因,却是因为陆斯年……
沈豌心底对陆斯年的忌惮恐惧,仿佛更深了一层。
…………
辅仁医院外停着一辆黑色卡宴。
坐在车后座的男人,目光深冷,眉宇间凝着浅浅的戾气。
他视线落在窗外,盯着出入的医院的行人。
不多时,忽然出声问道,“孟静姝进去多久了?”
副驾驶是一位跟踪孟静姝许久的保镖,听到询问,连忙回道,“已经有好一会儿了,应该快出来了。”
男人依旧冷着神色。
打火机‘嘶’的一声响,他点了一支烟。
保镖透过后视镜观察着男人的脸色,试探性的询问,“老板,需要进去找孟小姐吗?”
“不必。”吐了一口烟雾,他冷笑,“她会出来的,就在这儿等着。”
保镖,“是。”
又是几十分钟过去,男人已经吸完了三只烟,却仍是不见孟静姝的影子。
饶是再有耐心,这会儿也已经抵达顶点。
他丢了最后一支烟,眉宇间席卷着浓烈的戾气,冷声问道,“这间医院有其他出口吗?”
“是有一个后门。”
保镖不清楚,回答男人的是驾驶位的司机。
“去后门!”
司机,“是,老板。”
卡宴正要发动,目光始终紧锁车窗外的男人,却忽然间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骤然出声,“等等!”
突然的一记低喝,着实吓到了坐在前排的司机和保镖!都清楚自家老板的脾性,彼时,两人瑟瑟发抖,不敢乱动。
车窗外,那抹身影逐渐走近,从卡宴车前缓慢走过。
男人看着她拦了的士,然后,的士在视线中逐渐消失。
“沈豌……”
唇间溢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男人声线低哑,透着肃杀。
这,算不算意外的惊喜?
………………
………………
沈豌从医院离开,坐了的士,却不知道该去哪。
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化验单,她不敢再看第二次。
小手逐渐抚上小腹,沈豌很纠结。
驾驶位的司机师傅已经喊了她好多声,沈豌回神时,师傅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我说你到底去哪?”
抿了抿唇,沈豌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去画社,包里的手机蓦地震动。
震动声周而复始,惹人的心生烦躁。
沈豌连忙翻出手机,对司机师傅表达歉意,“抱歉,我先接下电话。”
“豌豆,是我。”
接通后,听筒那头很快传来一记熟悉的声线。
沈豌握着手机的指腹逐渐收紧,有些怔忡。
她听到男人再次出声,说,“我想用我的号码打给你,怕你不接,这是家里佣人的电话。”
许是这段时间,沈豌的生活过于平静,被陆则深满满占有,她几乎已经要忘记了这个男人的存在。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艰难出声,语气直接的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沈豌的态度有些疏远冷淡,听筒那头,楼怀眠并不意外,只是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他想了想,说,“外公病了,想见你。”
“外公病了?”
沈豌声音变了调,方才的冷淡,这一刻都被担忧取代。
老人家年纪大了,什么都不怕,就怕一些小病小痛找上门。
听出了沈豌的焦急,楼怀眠忙安抚道,“你别急……只是老毛病而已,”
语气微顿,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说,“不过,你很久没回来了,外公很想你。”
不到三分钟的通话结束。
沈豌收起了手机和那张化验单,满心的纠结都被外公生病盖了过去。
沈豌看了眼司机师傅,说,“去德胜路的中央公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