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板,这个……”
“你不用否认,我既然来,就知道啥情况。你不是有个工头姓钱吗?手续怎么来的,不好意思,他早一五一十告诉我。”
“……”任瑶气得紧咬银牙。
原来姓钱的早成叛徒,后悔放过他了!
“我们搞建筑的,最重要是工程质量。最忌偷工减料,缺乏资质的工程方。你没有这么大的头就别戴这么大的帽,用偷瞒拐骗的手段,败坏了行业的声誉 。”
“明明是设套让我们跳,他吗的,言正词严放狗屁!”旁边的管事气愤说。
任瑶神情凝重,对方有备而来,今天要有大事发生。
“刘全,恕我直言,我们一向河水不犯井水,恩怨并不积深。你处心积虑策划此事,是何用意?就是为夺得这项工程?”
对方殚精竭虑设计陷阱害她,嘴皮上争论已没意义。
“同行是冤家,短短数年,你从一个二手小包,发展到今天资产数千万的公司,抢了我多少生意?不将你除去,我迟早被你搞死,所以你怪不得我。你只能怨你疏忽大意,跳入我的饭碗里争食。”
到达这一步,大局已定,任瑶无力回天,刘全也不遮掩。
“刘全,你可知道,我和关所长的关系?”
“关昕?哈哈哈。”刘全似是听到个大笑话,说:“不要说关昕区区个所长,就是你其余那几位,听到我刘全的事,绝对没人敢哼一声。不信,你可以打电话试试?你背后有什么背景,我清清楚楚。”
任瑶脸色煞白,明白事情比自己想像严重得多。
“看你如此嚣张,应是吃定我,断定没人救得了我。”她看着对方,掏出手机按了个号码。
刘全和夏老板也不阻止,而是翘着双臂,嘲笑地凝着她。
意思很简单:你打啊,你找救兵啊!我就让你打,看看有没有人救得了你?
手机响了很久,并没人接。任瑶即管心有所料,但仍不死心又拨几个号码。其它人要么不接,要么直接挂掉。
此时此刻,她才心如死灰。
刘全所言非虚,这些大人物都知道今天刘全要找她麻烦,避免得罪刘全,全都选择回避。
“唉,一步疏忽,满盘皆输。商海波伏云诡,步步危险。你这一步棋,不仅虎口夺食得到这桩工程,而我开工以来的投入接近千万,全成打水漂,元气大伤。日后对你再难以构成威胁。”
不说经济巨大损失及其它,仅是声誉的影响,公司就难以经营得回来,任瑶叹息一声,神情落寞,像老了十多岁。
“嘿嘿。你这是认输了吗?我说过,没人能救得了你,就不仅是恫吓。”
周围工人发出一阵骚动。从两人对话看,形势无可挽回,他们要失业了。建筑行业是力气活,非常辛苦。但始终是一份工作,他们许多人正是凭着这份出卖身体力气的活,养家糊口,支撑着家庭重担。
没有工作,他们怎么活下去,家庭怎么活下去?
“老板,我们不能没有工作。”
“这单活明明是我们,白纸黑字的合同,凭什么让他接手?太欺负人了。”
“他们是摆明勾结坑我们,做到一半工程平白让出来,公司不仅血本无归,还可能面临倒闭……”
这桩活关乎两三百人的生计,没了,就意味着两三百个家庭陷入绝境。
对于场中的激烈交锋,鹰眼男人闻若未闻,视线牢牢不舍地扫射四周。由于他位置不显眼,一声不吭,没有人注意到他。
“难道真眼花了?那熟悉身影是谁呢?”
他在此地有一定交际圈,碰到认识的人并不奇怪,但是刚才模糊一瞥,令他产生强烈的异样感受。
仿佛此人非常重要,必须要找出他。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单工程我前期投入上千万,关乎几百人生计,何必赶尽杀绝?我们何不谈判相商,找出个折衷办法?只要不动这桩工程,该付出的我绝对不皱眉。”
“自然不行。你损失是你的事,这些工人失业是他们倒霉,与我何干。说句心里话,越见你这样,我心里越痛快。哈哈哈。至于钱,我有的是。我只想看你公司倒闭,树倒猢狲散。”
“你!”
任瑶算是好脾气的人,仍被气得玉脸通红,转向对雇主说:“夏老板,狗急还会跳墙,我虽然中了算计。但是拼个两败俱伤,这份能力还是有的。莫非你也不肯退一步,要逼我于绝境?”
她和刘全之间没回旋余地,但和夏老板并没恩怨。事闹大了,受累及的是夏老板。
如果说服夏老板,没有他的相助,刘全根本掀不起大浪。
夏老板摊了摊手,说:“任瑶,你一介女流,领着个小队伍发展到今天的大公司,年富力强,我一直很钦佩你。不过这一回,你乖乖认倒霉吧。这事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全是刘老板说了算。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任瑶脸色苍白,姓夏的说到这个地步,相当于坦白他是刘全的傀儡,对刘全的旨意只有执行而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