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的。”
“然后呢?”
“刘祯偏要我写个团圆的结局,他讲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我说不过他。”说着说着,溶溶就红了脸。
那次跟刘祯说起这本书的结局的时候,刘祯说,他和自己都能在一起,寡妇和公子自然也能在一起。
这个理由,确实叫溶溶反驳不了。
何况,她的心情也变了,她希望寡妇能跟公子在一起。
梁慕白看着溶溶低眉浅笑的模样,心情有点复杂。
她的唇角只是微微往上一勾,笑意很浅的模样,但除了她的唇角,她的眉梢、她的眼尾都在轻轻上扬,这所有的浅浅汇在一起,便交织成了一抹浓得化不开的甜蜜。
溶溶开心,梁慕白当然也开心,但溶溶全部的开心都是系在刘祯一个人身上的,与他无关。
“能送我一本吗?”梁慕白翻着手中的话本子,询问道。
“书局送了七八本样书过来,二哥要是喜欢把这本拿去吧。”剩下的几本,溶溶打算给梅凝香送一本,写话本子这事原就是梅凝香那里起的由头,她又爱看这些书,自然要送。梁慕尘那边也要送一本,慕尘是才女,学识远胜于溶溶,便是杨佟恐怕也比不上,溶溶想听听慕尘的意见。
“那我就留下了。”梁慕白收下书,道:“先前婶婶那边传了话过来,说你的嫁妆已经备得差不多了,若是今日得空,就过去瞧瞧,还差什么都给补上。”
“伯夫人备的肯定妥当,我不懂高门规矩,倒不必看什么了。”溶溶道。
“婶婶肯定妥当,不过婶婶说,毕竟是你的嫁妆,还是得你亲自过目才行,今日若是方便,我陪你去伯爵府走一趟。”
那倒也是,安宁伯夫人筹备了这么久,着实辛苦,自己该过去亲自道谢。
“那就有劳二哥陪我走一趟了。”溶溶说着便站起了身。
梁慕白微微一笑,心里却是怅然。
从前他最喜欢的就是跟溶溶一起出门买菜,他提着背篓,溶溶一路拣选着菜蔬。今日他陪了溶溶去看嫁妆,往后恐怕就没有能陪着她出门的日子了。
马车是早就备好的,梁慕白要出门,都是套的四驾马车,坐起来非常平稳。
皇帝仁厚,安宁伯府离威远侯府只隔着一条胡同,没多时就到了。
门房见是威远侯府的人来了,不叫他们在门口等着,一面派人进去通传,一面将他们迎进府里。
溶溶到安宁伯府来过两次,梁慕白来过四五次,都是熟门熟路的,跟着领路的人走到正堂,安宁伯夫人和梁慕云已经等在那里了。
“婶婶。”溶溶是梁慕白的义妹,自然是随他称呼。
梁慕云则是朝着他们福了一福:“堂兄,溶姐姐。”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兰芳,看茶。”
“是。”
待梁慕白和溶溶坐定,伯夫人笑道:“我刚把清单又点了一遍,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伯夫人话音一落,旁边的妈妈便将清单呈给梁慕白。
梁慕白接过清单,并未翻看,而是将单子打开捧到溶溶跟前。
溶溶侧过头,朝梁慕白身边凑了些,粗粗扫过,顿时吃了一惊。
不过短短一月的时间,伯夫人竟然给她备的嫁妆竟有一百二十八抬之多,既有衣被细软这些必备嫁妆,还有一大半是金银器皿、珍玩宝物。
“婶婶,这些嫁妆也太多了吧。”
“这哪里算多,王妃出嫁就得备这么多,你是太子妃,原是该准备一百八十抬的,如今时间仓促,只能委屈你了。”
“可这么多东西,婶婶你……怎么能让你给我出这么多嫁妆?”溶溶记得,慕尘都没这么多嫁妆呢。
“你别替我心疼,这里头不止有我的东西,你若要谢,多谢谢你二哥吧。”伯夫人笑道。原先梁慕尘将为太子妃时,伯夫人就已经暗暗在准备嫁妆了,后来梁慕尘改指了庆王,伯夫人觉着心疼,原来的嫁妆全都让梁慕尘带走了。这一百二十八抬嫁妆里,有三十多抬是伯夫人给梁慕云陆续备的嫁妆,剩下的全是梁慕白拿出来的。
溶溶闻言,“二哥,你……”
“等你大婚过后,我很快就要离京,皇上赐那么多东西我也带不走,不如你拿去傍身。”
袭爵之后,皇上为了弥补功臣之子二十年来在外头的流离之苦,重赐了许多东西,溶溶当时还帮着清点了放进侯府的库房,没想到二哥拿出了一大部分来贴补自己的嫁妆了。
“二哥,不行的,将来你还要娶妻,你都给我了,你拿什么去下聘?”
“都说了是没影的事,你就别提了。从前在梧桐巷的时候,你身上有多少银子,可是全都拿给我了。如今我还留了一些,你拿走的不算多。”
溶溶都快急跺脚了:“可我那时候总共才几十两银子。”
伯夫人在一旁帮着梁慕白道:“是啊,溶溶,你是我们梁家的恩人,如今又是从梁家嫁出去,自然该我们梁家出嫁妆的,你若是过意不去,将来阿云出嫁,你再给她添些妆。”
“对,姐姐嫁去东宫,东西若太少了,别人会瞧不起侯府和伯府的。”梁慕云在姐姐那边听了溶溶不少好话,如今也很愿意跟她亲近。见她推辞,连忙帮腔。
“那……我就不客气了。”
“正是该不客气。”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正在这功夫,廊下有人传话:“夫人,伯爷回来了。”
“叫他换了官服快过来,慕白和溶溶都在。”
没过多一会儿,换了常服的安宁伯梁延昭就进来了。
梁慕白与溶溶起身行礼:“叔父。”
寒暄过后,安宁伯忽然道:“溶溶,听说从前你在静宁侯府做过事?”
溶溶不知他为何提起这个,垂眸道:“是,我以前是静宁侯府的婢女。”
伯夫人闻言,顿时朝安宁伯使眼色,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起这种事。
梁慕白亦微微蹙眉:“从前家中贫困,养父母不得已卖了溶溶去侯府做事,有阵子家中困难的时候,一家老小全靠着溶溶在侯府的月钱度日。”
“我不是这个意思。”安宁伯摆了摆手,“只是今日兵部收到急报,说静宁侯世子在南诏出了事,我一看到溶溶就想起来这事来了。”
溶溶蓦然站起来:“您说什么?世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