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斌刚挤进人群外围,就被周围的口角声吵得头晕脑胀,人真的太多了,好心想要帮忙的还有纯粹看热闹的,自己还是不要进去参合好了。
谁知,当他正打算抬脚转身的时候,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盖住了所有的嘈嘈嚷嚷,那痛彻心扉的嘶喊一声盖过一声。
“沈若青!沈若青…”
张斌顿时僵住,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反应过来后直接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人群里挤,等他到达最前沿时,眼前的情景就再也无法从自己的脑海里抹去。
鲜艳的红色浸透了白色的长裙,曾经柔顺的长发凌乱不堪,修长的四肢无力的摊在地上,就像一个被破坏的提线玩偶,毫无生命力。
曾经鲜活耀眼的少女,那旺盛的生命力渐渐地流失,染血的长裙,如同夜莺的玫瑰,绚烂开放。
而以往低沉寡言的男同学浑身颤抖地跪爬在地,泪水爬满他的脸,嘴里的嘶喊如同被困的野兽,无助而绝望。
张斌看着他好几次试图伸手触摸少女的脸,也许是唯恐再次伤害到她,又畏缩地把手收了回来,反反复复,一次接着一次。
张斌第一次看到这种血淋淋的场景,而事件的主角刚刚还和自己在一个饭桌上吃饭聊天,这种突然的转变他接受不了。
然而,更让他恐惧的是,他突然想起,刚刚被陌生男人搀扶着的女人的打扮,竟与现在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沈若青一般无二。
发自心底的冷意瞬间布满全身的毛孔,似乎连血都被冻僵,再也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咖啡厅轻柔的音乐依然在继续,包厢里却如同寒潮来袭,冷彻入骨。
静默半响后,袁诺早已经身临其境,泪流满面,想到张斌刚刚说的话,立刻怒从中来的冲到他面前,用力地扯住他胸前的衣领。
“你有机会救他的,你本来有机会的,那她就不会…”袁诺说不出口,谁曾想会发生这么恐怖的事情呢。
“冷静点,袁诺,这谁都不想的。”沈连昭半拥着过于悲愤的袁诺,轻柔的安抚着她的情绪,直到她渐渐和缓下来,才转身面对深陷在沙发中自责不已的张斌。
“张斌,这件事情你曾经还和谁说过吗?”既然如此自责,不可能是突然良心发现,他既然被折磨了几年,那曾经肯定也有何谁透露过才对。
“我和我爸爸说过,我们也去了警局,但是酒店里监控并没有我进去的视频,他们就认为我当时未成年,又惊吓过度,才会造成这种错觉。”可是他记得很清楚,可以说毕生难忘。虽然自己是个小霸王,但那都只能算是中二少年的恶作剧,哪怕最出格的也是要针对肖敏的那件事情,但自己事后就后悔了,不然也不会一直绕着她走。
“最后沈若青的案子被定性为意外案件,天台失足掉落,啧,谁有那功夫跑天台啊,不过案子都结了,我说什么也无关紧要了。”毕竟日子还是要过的,但是张斌从没想过,此后的自己一直活在沈若青的噩梦中。
“那你知道是谁带沈若青上去的吗?”
“我当然知道,是‘金色年华’的客服经理还有一个服务员,但他们都否认曾经带人去过22楼的客房部,警察也找不到证据,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张斌有时候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臆想症,毕竟那么多人的证词都显示沈若青的案件是意外,甚至有人怀疑他是故意博取别人的关注,但自己却不管别人怎么看,甚至会还跑去和她父母说了这个事情。
可是,没想到沈若青父母那边也依然毫无进展,最后竟还放弃调查。既然她的家人都放弃了,自己还凑什么热闹呢。只是没想到八年后的今天,又有人来问自己这件案件。张斌觉得这是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你知道他们的情况?”沈连昭下意识的在自己下巴轻扣几下,心里却观察着张斌的神情,这个张斌对这个案件的关注倒是挺多的。
张斌知道眼前的警察怀疑自己,但是这几年自己被怀疑的还不够吗?啧,自从沈若青案件以后,他家里人也开始怀疑自己精神方面有问题,还上演了不少的好戏呢。
“我花钱找人打听过,那个经理就是个惯骗,专骗人家小女生的,还好赌,背了不少债,”张斌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烟,随手在指尖把玩着,思考片刻后才接着道:“至于那个女的,据说也是欠了钱,在KTV打工,那件事情以后,两个人都辞职不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鬼。对了,那个女的,我后面也让人帮我跟了几回,说是开了家农家乐,不过她叫什么名字来着,挺普通一名字,霞还是蛾来着?”
袁诺看着绞尽脑汁努力回想的张斌,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
出事故后辞职、打工的服务员、八年前、农家乐……
齐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