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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真正开始害怕起来。
这里是赵家的老宅,旁边的宗祠里就供奉着赵家的列祖列宗,她指使人害死了赵家一个儿子,将罪名嫁祸给赵家另一个儿子,她的儿子也杀了一个赵家骨肉……他们真的都看见了么?他们会惩罚她么?那她儿子呢?她的泽儿,会不会也要受苦?
一想到这点,她就心如刀割,不停地摇头:“不可以……不可以!
有什么都冲我来吧,别为难我的孩子!”
“你也知道要护着自己的孩子?”
张氏不知几时走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她,“那你又怎能做出杀死别人孩子的事来?!
难不成只有你儿子的命是命,别人儿子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长久以来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张氏心中的恨意也有了宣泄的对象,她看着这个挂名的孙媳妇,恨得浑身发颤,恨不得伸出手去把她活活掐死。
只是右手刚有动作,便有什么暖暖软软的东西贴了上来,她低头看去,发现是小孙女拉住了她的手,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在看着自己。
她的左手也被另一只小小的手握住了,她转头看向另一边,却是孙子赵玮。
张氏的怒气渐渐散去,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两个孩子,如今就是她的命根,为了他们,她心里就算有再多的恨,也不会抛弃理智的。
她轻声对秋叶道:“抱琇姐儿回去吧。
这里的事,有钦差大人管着,已经用不着我们了。”
秋叶低声应了,弯腰抱起了赵琇。
张氏则牵着赵玮的手,回头对钦差道:“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还请宫使如实禀报皇上,请皇上公正判决。”
钦差恭敬行了一礼:“老夫人放心,咱家理会得。”
张氏带着孩子,转身想要往外走,却听到屋里赵炯忽然高声呼唤:“母亲!
母亲慢走!
请听儿子一言!”
张氏脚下一顿,没有回头,语气也非常冷淡:“我不是你的母亲,你也不必这么叫我了,你我之间本有血海深仇,你不必再装模作样。”
“老太太熄怒。”
赵炯改了口,叫声里带了几分哭音,“儿子冤枉啊,儿子当真冤枉!
儿子知道从前有多么不孝,无论是分家,还是扶灵回乡,都是听了牛氏谗言。
牛氏怕您辈份高,她做了侯爷夫人,头上还要压着婆婆,诸事不能随心所欲,因此竭力劝我分家。
也是她对我说,怕您和二弟留在京中,会在皇上面前告我的状,我才打算诓你们回老家,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了二弟啊!
母亲,这都是这不贤不孝的毒妇蒋氏所为,儿子是冤枉的!”
张氏只觉得讽刺,冷冷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船不是你让人凿的,春草不是你让人杀的,你就觉得自己很无辜了?焯儿夫妻惨死,不是因为船被凿了,也不是因为歹人行凶,而是因为他们落水后,你这个做哥哥的见死不救!
还有那些翻船后逃得生天的仆人,也是你下令灭的口!
即便有奸人进谗言,你若没有害人之心,也做不出残害亲弟的行径来。
你双手沾满了鲜血,也有脸叫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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