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炸了,那些药人不知疼痛,慕容绝知道呀!他怒骂一声,掉头就跑。颜千夏扯出锦帕蒙到脸上,和慕容烈拔腿就追。药人虽威猛,却很呆板,主子战就战,主子退就退,慕容绝一跑,他们也跑,那些被毁了家园的马蜂也不甘示弱,紧追不舍,一群人就在密林里追逐起来,惊得鸟乱飞,兽乱窜……
“舒舒,不能追下去了!”慕容烈扯住了颜千夏,越往内,林子越暗,不知道是否还会有埋伏。
颜千夏也只有停下来,好在知道千机活着……她攥紧了拳,扭头看向慕容烈,冷冷地说道:“如果你肯及时带着人来,说不定已经救下了,现在他被抓走了,你高兴了?”
“你……”慕容烈气结,甩开了她的手,调头就走。
他身为帝王,更是军队统帅,为了她孤身而来,已经是弃整个王国而不顾,她却还要指责她。千机等人,既然要追随于他,自知是要为他为国出生入死的,若人人出事都要这样来救,国还为国,军还为军吗?
“你只知他为你做的,我的呢?”他走了一路,还是气不过,扭头问她。
颜千夏只抬了抬下巴,冷冷扫他一眼,加快了脚步,从他身边擦过,“你忘了我,你还射了我一箭。慕容烈,你根本就是故意让千机去的!你这个小气鬼,胆量狭隘的家伙!”
“你……”慕容烈更气了,他到底何时射过她一箭?说他小气鬼?整个大营,除了他,只有千机和池映梓交过手,也只有千机的武功最好。
她这算是无理取闹,还是因为千机已经在她心里深深扎根?难道千机已经重要到已经超过了他的存在,以至于可以让她如此冷言相向。
这认知让慕容烈如坠冰窖,他为她做的,她居然可以轻轻一言,完全否定!
暗卫此时才匆匆赶到,慕容烈让几人继续追上去,能救则救,不能救则盯紧动向,又让人给池映梓送信,声明不许杀害千机,否则十倍报复。
此类云云,反正都是入不了颜千夏的眼的一些手段。
——
一路沉默地回到营地,颜千夏看也不朝慕容烈看一眼,直接回了自己的大帐。她晚上是和几个侍女住在同一帐中的,此时侍女们都去忙碌了,她换下了满身是尘的衣服,呆呆坐到了凳上,盯着桌上的粗瓷茶碗发怔。
千机伤成那样,不知回去后慕容绝还会怎么折磨他?那铁丝网,想想都痛呵——是怎么想出来的那样毒辣的招数?
若早知如此凶险,她绝不会向慕容烈提议要去抓个药人回来。慕容烈带五百人,他只带五个人,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全是她的错,多嘴,逞能,提的破烂建议!
她越想越自责,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难过,忍不住就哭了起来。千机若死了,她一辈子都自责内疚,还不如她自己去死了算了。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是慕容烈对她最好,根本就是千机对她最最好!他干什么都无声无息,好都好得无声无息,慕容烈来了,他就退开,慕容烈不在,他就好好照顾她……她凭什么让千机去死?慕容烈又凭什么让千机去死?
她在帐内嘤嘤地哭,慕容烈在帐外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为了别的男人哭,这是第二回,第一回为了池映梓,哭得天翻地覆的,这一回为了千机,她又哭得这样肝肠寸断,不信任他就算了,用得着对他冷嘲热讽吗?
“皇上,魏兵那里,御医束手无策。”一个侍卫过来,低声向他禀报。
慕容烈扭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帐帘,这种情况下,他是不进去的,不想看她为别人哭红的眼睛,也不想求她办事,本来就他的事——他想到颜千夏的话,本来就是他的天下,他的事,怎么能让千机去卖命?
这话很是有些伤人,慕容烈的自尊被颜千夏扎了一下,身为帝王,让臣子属下办事,却被颜千夏形容至此,他还怎么统领三军,治理天下?不如直接给了慕容绝好了!
颜千夏听到帐外的声音,不过没动,一直等帐外的声音小了,她才站了起来,取出了一方干净的锦帕,去了御医那里,要了点药煮水,浸湿锦帕,系到脸上,这才往关着魏兵的帐篷走去。
只见那人被吊在木桩上,虽然还有微弱的呼吸,可是已经浑身溃烂,散发着阵阵恶臭。
颜千夏差点没吐出来,幸而有这锦帕掩鼻,不至于被熏得晕过去,不过别人可是受不了的,早就逃了出去。她强忍了恶心,靠近了药人,拿出银针扎进他的皮肉里,又仔细地翻看了他的眼睑,看了他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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