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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锦急吼吼地说着,慕容烈扭头看过来,那落暮的神色让年锦把剩下的话都吞了回去,怅然地看着他。
问世间情为何物?
年锦不懂,可是慕容烈现在为了一个情字,把多年来的报负全给丢了,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不忍再责备。
“不知道池映梓对她会不会动粗?”
慕容烈低声说了句,又看向了星空。
“我技不如人,让她一次又一次落入敌手,却无能无力,年锦,你说我还有什么面目见她?
“这也不怪皇上……”
年锦吭哧了一句,也沉默下来。
前途艰险,他一直把慕容烈当成主心骨,从来都的是听他令而行事,慕容烈进,他便进,慕容烈说退,他也只有退。
千机过来,小声安慰道:
“主子的心思,臣等明白,可是还请主子不要灰心,舒舒和他师徒一场,他对舒舒屡次手下留情,他的心意只怕也不在师徒名份之上,只要他还有一点情意,想来不会对舒舒太残忍。”
“他的一点残忍,对于舒舒来说,都是极其残忍。”
慕容烈摇头,这种一筹莫展的无奈感,让他品尝到世间最痛苦的滋味。
“主子小心。”
突然,一抹寒光斜斜飞来,千机挥起红袖,击落寒光,随着寒光的落下,一道清冽声音在空中响起。
“轻歌夫人有令,慕容烈今晚子时,青云山下相见。”
谁?在说谁?轻歌夫人?
众人愕然,慕容烈敏捷地捡起地上的银亮之物,这是枚中空的飞镖,里面有白丝绢儿,扯开看,上面有飞舞的墨字:“开元12年,生皇三子慕容烈于栖凤宫偏殿,母子分离二十七载,今晚子时,青云山下相见,再述母子别情。”
落款是轻歌二字,短短几行字,落笔处都透着侠气。
“太不可思议了,轻歌夫人失踪二十七年,居然在这时候突然现身,臣觉得这其中有诈,绝不能去。”
千机抬眼,满眼疑云。
慕容烈握紧了丝绢,看向青云山的方向。
“我去见见这位轻歌夫人。”
慕容烈却点头,他生于深宫,长于深宫,却在二十多年之后被告知生母另有其人,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这都是件难以释怀的事。
他疑惑,却在看到那本皇后手札的时候,不得不信服,手札中明白记载他出生的年月日,以及出生后身上的胎记,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佐有证。
他找到了当年的老宫女,详细问过当年的情形,母妃当晚确实也产下一子,比他早半个时辰,却因先天之疾去世,皇后掩下此事,将他交给母妃,从此他就成了皇三子。
“皇上,你还得去救舒舒妹子。”年锦急了,立刻大声嚷起来。
“你这声妹子倒是喊得亲切。”
慕容烈难得地笑了笑,转身看向他和千机。
“臣可没别的意思,池映梓伤她负她,她为他已经伤心过来,既然当年不要她的情谊,今日再夺她去,这就叫无耻,皇上你还是集中精神去救舒舒,这轻歌夫人当年也抛下了你,这样的母亲,不要也罢。”
年锦闷哼几声,满腹地牢骚。
“可她是魔宫之主,你知道魔宫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慕容烈看着他,沉声问道。
年锦摇头,千机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
“主子可是想找她问出小岛的位置?你是怀疑池映梓把舒舒带回了海中小岛?”
慕容烈点头,既然翻遍天下都找不到池映梓和年舒舒,池映梓一定是把她藏到了小岛上。
“嗯,魔宫中人声称,这天下没有他们找不到的地方,没有他们找不到的宝藏,没有他们不知道的秘密,据说他们能闻得到地下三千尺的黄金,若非如此,天下所谓名门正派怎么会这么恨他们。”
“可池映梓一定会上岸来参加慕容绝的登基大典,他会带着她的吧?”
千机问完,年锦就连连点头,慕容烈却是一脸严肃。
“他不会带着她,这次带走她,除非我死,他不会再让她在我面前出现,他要上岸来,我们就去岛上救人。”
“可轻歌夫人不一定知道……”
“试试吧,只能尽一万分的努力。”
慕容烈接过侍卫手中的缰绳,跃身上马,看着千机和年锦说道:
“晚上的事,我一人去便可,你二人在此等侯。”
“我和你去。”
千机上前拉住缰绳,仰头看他。
“不用,这是我的家事,你要保护好晴儿。”
慕容烈深深看他一眼,独自策马奔向青云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