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飞扬而过的风声。
在停下的时候,万千言的扇子搭在她颈边,陈云诺的银针抵在了他眉心,动则毙命,两厢制衡。
少女语调仍旧漫不经心的紧,“你是不是瞎?没看出来那是我的人吗?”
万千言愣神片刻,陈云诺抬脚将他踹开,径直在案边坐下,红豆酥就着杯中酒就这样大刺刺的吃起来。
三日没吃饭,差点把人都给饿傻了。
几个舞女都惊得停了下来,万千言在一旁看她将一桌糕点全部扫空,面色都变了几变,握着百折扇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这么能吃,你还是个女的吗?”
陈云诺抽空瞥了他一眼,“其他人呢?”
那人没说话,显然还沉浸在这世上还有如此能吃之人的震惊之中,陈云诺举杯就浇了他一脸,“我那几个师兄弟呢?”
万千言抹了一把脸,这才反应过来:“都没死,这会儿应该正睡着呢。”
陈云诺气的闷了一整坛胭脂醉,“敢情就饿我一个?”酒坛摔的震天响,顺手就捞了另外一个,俨然不嫌多的模样。
两人都是酒中好手,不揍不相识,索性就喝酒划起拳来。
陈云诺赢一个就问万千言一件事,这人武功算不得多高,却是个活八卦,这天下就没有半月楼不知道的秘密。
这一夜,她喝着半月楼的酒,把人家的少主人灌的人事不知,问什么就答什么。
“长生谷啊,那地方可有意思的呢,只进不出谷主是个女的这两年正四处给宝贝女儿找女婿呢,这一辈出了个练毒奇才叫将离的脾气古怪的很,要取长生草肯定要对上他,要对上他,你可要小心了……”
陈云诺不解,万千言醉的迷迷蒙蒙的,附到她耳边暧昧道:“他可惦记你很久了。”
“什么?”
“医毒不两立,圣医就收了两个徒弟,又偏爱你许多,你小时候辫子都是他给你扎的吧,将离可就不是盯着你了……”
操,连欧阳霄给她扎辫子都知道!
万千言话唠发作,从看过几本秘戏图,下过几次黑手都倒豆子一般倒了个干净。
到最后,陈云诺听得头大,忍不住用手捂耳朵。
忽听得轰隆一声,底下一阵房屋坍塌的巨响传来,上头几人都跟着震了震。
两个醉鬼头晕眼花,大着舌头:“怎么打、打雷了?”
“要——要下雨了?”
楼中人急奔而来,高声道:“少主不好了,有个少年一剑劈开了半月楼的牌匾!”
千言少主原本还半眯着眼睛,闻言猛然跳了起来,“谁?哪个不是人的居然劈了奇石牌匾?”
半月楼也在四国之中赫赫有名,门面上自然是下足了功夫的,用号称无坚不摧的奇石耗时十载才刻出来这么一块牌匾,居然让人给劈了,这实在不合常理。
“吩咐下去,让九重关卡务必活捉!”
万千言的声音还没落下,那青衣少年已经飞身掠上屋檐,满身月华笼罩,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清影,犹如飞仙入世,长剑尚在剑鞘之中。
只是那那满面的寒霜,叫人一看就忍不住想打哆嗦。
屋檐上可以落脚的地方又齐齐冒出尖刀来,各处飞出无数的暗镖,无形之中围成了一个圈,直朝那个攻去。
顾诀手中的长剑还未出鞘,径直在手几转,挡去暗镖无数,齐齐往来处飞了回去,寒光交叠煞是好看,片刻后暗处闷哼声此起彼伏,现形的足有数十人。
他在半空中翻身几转,再落下时那森冷的刀尖被他压弯了下去,楼上夜风徐徐,吹起少年墨发犹如月下谪仙人,不染俗世半点风尘。
半月楼可斩万人的机关,竟没能拦住这少年半步。
万千言酒还没醒,直接跌坐回去了位子,装死着还不忘捅了身边的陈云诺一手肘,“你家那个来了。”
陈云诺正半眯着凤眸看来人,眼前倒影重重,只看见那一袭青衫匆匆而至,正落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微微皱眉看她。
她朝着那人伸出手,却一个踉跄扑在万千言背上,后者痛呼了一声,她恍若未闻,手肘撑着底下的人便要站起来,“顾、顾诀?”这人不是生气走了么?
陈云诺脑子有些混沌,面上的笑意却达了眼底,万千言被她撑得吃痛,想也没想反手就给她一记。
忽见不远处那少年抽剑而出,寒光乍现逼的人睁不开眼,还未来不及反应,剑气纵横已至,众人齐齐跳楼避开,万千言吓得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