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公事一般不带半死私人情感。
云靖宇感到挫败。
以前提到那个人,顾诀的眼眸会在一瞬间变暗,那种让自己最刺手的敌人痛彻心扉的感觉,会让云靖宇很愉悦。
但是现在……顾诀是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放开了呢?
云靖宇看着他走向那城内人生鼎沸,有很多人在看他,指指点点的,更多的人在看顾诀。
惊叹于,“六皇子诬陷顾相亲眷不成,反而被流放边境。”
没有在意一个被流放的皇子怎么想。
陌语柔一直低着头,小声说:“我们走吧。”
顾相走后,另外几个官员也跟着走了,押送的官兵已经粗声粗气的催促着,“快走,马上就大中午了。”
就是那种对待普通囚犯一般的待遇。
陈云诺看着底下那些人素服简从的往北方去,小表妹的频频回头看着繁华似锦的都城,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
她心里忽然很是平静。
没有特别喜悦或者愤恨,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那些人远去,阳光笼罩着她的身影,看起来有些飘渺。
顾诀缓缓走到了身侧,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很凉。
陈云诺转头看他,凤眸清清亮亮的,“顾诀。”
“嗯。”
她懒洋洋的靠在他肩上,“我们去宜王府吧。”
顾诀握着她的手徒然一紧,又很快放缓了力道,淡淡一笑“我母亲不会做排骨汤。”
“我会。”
陈云诺踮起脚尖,忽的亲了亲他的唇角,“阿娘以前也曾想过把我教成贤妻良母来着。”
不得不说,失败彻底。
即便是林紫烟那样,整天把自己装成个良家典范的,也没有成为她阿娘所想的那样。
嫁个待她好的人,相夫教子安然度过一生。
陈云诺扬眸一笑的瞬间,那走出城门数十步的云靖宇忽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那个人……真是太像了。
永远只有同顾诀在一起的时候,才笑得那般轻快,飞扬明媚的让人惊艳。
“很像吧?”林紫烟的声音在身边轻声响起。
云靖宇皱了皱眉,她却好像没有看见一般,只是望着那城楼上的一双璧人,“顾诀那样的人便是死,也只同那一人同葬。我早同你说过,她回来了。”
这声音很是轻柔,云靖宇却一瞬间僵住。
身边的官兵再次催促,云靖宇木然往前走了两步,再回头的时候,那城楼上已经没了人影。
永宁城内,依旧是人声鼎沸。
真的是那个人吗?
云靖宇眼前浮现出陈云诺的音容笑貌来,从前的尽心维护到现在的漠然以对,他摇了摇头。
宁愿相信那人已死,尸骨荒凉。
……
宜王府,顾诀同陈云诺一同进去的时候,众人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宜王妃从花园里走出来,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顾相大人竟得了空,真是难得。”
除去这家子的仆人侍女,就只有世子妃和三少夫人陪着,想来这宜王妃的日子也是无趣的很。
“母亲。”陈云诺柔柔唤了一声,让人带过来的礼品呈上。
从大补的百年人参到千金楼最新出的朱钗,她都叫人备齐了,此刻拿出来一放颇有些财大气粗的感觉。
她尽量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来,“不是顾郎不回来看望母亲,实在是朝事缠身,脱不开身呢。”
都说拿人的手短,世子妃和三少夫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却没见过哪家女眷出手这样大方的。
世子妃摸着羊脂玉的手镯,笑道:“顾相贵人事忙,母亲怎么会怪罪,只是思儿心切偶尔挂念几句罢了。”
“那是,哪像我家三爷见天的在家里呆着,母亲看了还要费心说他几句,劳心的很呢。”
三少夫人让侍女给她试着新步摇,说话都不带喘气的。
只有宜王妃的面色变了变,看了顾诀一眼没说话。
以前陈家那个就有钱,倒是没人知道陌家的家底也厚的很。
“母亲。”
顾诀淡淡唤了一声,站的三步远。
“你啊,从来就没个让人省心的时候。”
宜王妃愁得叹了一口气,吩咐人给他们添了座,一家子坐在花园的八角亭子喝茶。
中间吩咐人换了一壶顾诀喜欢的君山银针。
顾诀坐着端坐笔直,同处理政事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分别。
丝毫没有在自个儿家里的随意,陈云诺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腿。
原本是想让他稍微自然一点,
没曾想,柔软的手掌隔着薄薄的布料落在他大腿上,温热的触感随之传来。
顾诀的背绷得更端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