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少年的头,语气温柔的不能再温柔“山遥啊。”
“怎么了?阿姐。”山遥不自觉的有些心虚,“我忽然想起来凌寒今日要过来,阿姐待会要不要见见?”
话题转的如此生硬。
陈云诺都忍不住笑了,“不急。”
下面的话却什么也没说,玩笑嘛,就是点到为止才有意思。
看山遥这样子,她总会想到从前的那些少年友,鲜活的记忆。
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回府。
下楼的时候,果真就碰见了凌寒,开考在即,陈云诺也没有同他多说话,点点头便走了。
反倒是后者喊了她一声,却又没说出什么来。
怪让人莫名其妙的。
柳暗想了想道:“山遥同这个凌寒走的还挺近的。”
陈云诺感慨了一声,“缘分啊。”
这两个怎么看都不像是一种人,不过凌寒这人虽然落魄了些,风骨尚佳,即便同山遥走的挺近的,也不用用他半文钱。
山遥想了个法子,让他有空给教着识文断字,这一来二去的还有些进步,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等春闱结束,山遥肯定要觉得有什么空落落的。”
花明想的更多,小声在她耳朵嘀咕,“他那个视女子如猛虎的样子,会不会真的变成断袖啊?”
柳暗飞快的封住了她的哑穴,耳边终于清静了一会儿。
这个问题……
其实她也挺想知道的。
陈云诺忽然回头,同柳暗道:“要不,你有空去试试。”
“什、什么?”
一向温婉的柳暗浑身一震,反应极大。
花明说不出话来,在旁边一个劲儿的手舞足蹈,看样子很是激动。
陈云诺摊了摊手,“山遥对你们两倒是没这么大反应,花明心里有人了,你……”
话还没说完,眼前那人已经没了影子。
只有淡淡的一句话落下,“我不喜欢比我小的。”
“这样啊。”她伸手,顺手接了花明的穴道。
花明大大的吸了一口气,“这倒是真的,我姐姐这人开不起玩笑,也是那个人闹的。”
陈云诺凤眸光芒大盛,“哦?”
这种在站在大街上就八卦的感觉,真的是很久就没有了。
就在这个时候,花明摇了摇头,“这个真的不能说,我姐会灭口的。”然后就把嘴巴给捂住了。
这丫头倒还是头一次这么自觉。
陈云诺觉得挺有意思,倒也没有追问。
往前走了两步,悠悠问道:“万千言?”
花明“啊”了一声,表情有些夸张,很快就用手把自己整张脸都给捂住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
这么骗自己,真的有意思么?
右相府,顾诀不在,倒是一如既往的井然有序。
顾夫人平时也不管事,正常的时候都是见不得峰回他们的,只有路转每天按例来问候一次。
内容基本都是,午膳吃什么?还有……晚膳吃什么?
陈云诺有时候都觉得,顾诀是不是太事儿妈了。
搞得她生活不能自理是的。
到了夜间,陈云诺一个人倚在榻上,那一堆药经都已经啃了一小半儿。
以前虽然经常胡闹吧,但是研究药经的时候,基本不会分心。
但是现在呆着顾诀的屋里,满满都是那人独有的气息,她不由得有些恍惚,吹灯的时候,还回头说了一句,“我吹灯了啊。”
榻上空无一人,只有红罗账随风轻轻飘着。
“顾诀不在呢。”她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头,不由得想感慨:习惯这种东西真是可怕啊。
“姑娘。”柳暗推门进来。
陈云诺抬眸,有些诧异:“这么晚了,还不睡?该不会是,想通了觉着年纪小些也没什么?”
柳暗一脸黑线,“顾相走之前说,若是夫人睡不着,就让我们陪着您呢。”
谁睡不着!
她在心里再次对顾诀这奶妈感到内伤。
“没事,我在看一会儿就睡了,你自己歇着吧。”
柳暗还想说什么,她拿着药经很是入神的样子,只好退了出去。
等脚步声差不多走远了,陈云诺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睁了这么久,其实上面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窗外月明,繁星点点。
右相府到了夜里,原来是这样静谧的,一点也不像他在的时候。
陈云诺连听自己心跳都跟打鼓似得。
风眸望着那片天,不自觉想起顾诀那双眸子。
“年少时第一个喜欢的人,从万事无忧到千帆过尽,是否真的还能执手白头,笑看江山万里烟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