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倏忽,你不必替我担责。”他看向我。
找了许久,方才找到一个还算完整的茶杯,就是杯沿缺了点口,我叹了一口气,轻轻将它放在我写字的桌上。
“和维,我渴了。”我无辜地回看他。
“”
姜和维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想吐却吐不出来。
“此信当是交给老元帅了?”杜融开口。
“嗯。”我回答他。
武职一品,兵马大元帅,掌芩国上下兵马。姜和维是老元帅的儿子,又隶属他爹麾下,此事只要向老元帅报备一下即可,不必惊动皇上。
“青枝,你明明知道的,我爹素来不喜你,你说什么‘借小将军一用’?这种胡诌的理由,我爹不仅不会相信,还可能以此信到皇上面前参你一本。”姜和维手里拿着信纸,眼中满是不赞同“你现在位居丞相之位,已是人臣之极,若是让皇上知晓你沾染了兵权,便是皇上不曾怪罪你什么,你以后的日子也别想好过了。”
我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表情,摆手道“帝王心自来难测,你怎知皇上不会因此更加器重于我?再说了,你爹会不会把这件事捅上去还两回事呢,别忘了,这里面可牵扯着他的亲儿子。”
杜融在一旁也赞同地附和“和维,与其你在这儿与小青枝辩驳,倒不如先让下人将这里清扫清扫,再拿些茶水点心来,我们一起坐下喝茶聊天不正好么?”
面对这两个心大得能没边际的同窗,姜和维除了无言,还是无言。
“圖州一家酒楼不错,不如我们去那儿吧?依我看,这儿要想清扫干净怕是到明早了。”我上前拍了拍姜和维的肩膀,先一步走了出去。
姜和维有些错愣,虽说他们相识数载,可这还是第一次我主动说要和他们一同去酒楼。
我一直说,浊酒醉人,酒香醉人,人人要醉,最浊酒楼。我可以喝酒,也可以喝醉,却独独不能醉在酒楼。
对于这一点,他是一直没明白过。
杜融对着姜和维一揖,笑道“小将军,请吧,丞相大人可等着你付钱呢。”
眉头一动,姜和维面无表情地跟着出了驿站。
杜融将折扇往手心一敲,他往房间的四周看了看,然后若无其事地展开折扇,边摇边离开了。
下人们畏畏缩缩地等这三个祖宗都走了,方才一窝蜂地涌进厢房收拾起来。
都道君子如风,雅儒似玉,没想到看起来那么风度翩翩的三人,一旦打起来,竟是直接拆房子的节奏。
我、杜融、姜和维三个人浩浩荡荡来到圖州最有名的清风酒楼楼前,准备进去喝酒,没想到人家掌柜今日有事不开张,三人活脱脱吃了个闭门羹。换了一家差不多的酒楼,酒楼小二说,他们今日按惯例要提前打烊,午时一过就不再招揽客人了。没办法,三人只得再换一家,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换来换去,我们几乎把整个圖州都走下来了,就是没有一家酒楼能让我们进去的。
“难道是撞邪了?”我忍不住怀疑起来。
杜融也跟着沉吟“这么巧,属实说不过去啊”
我挑眉看他,姜和维也看向他。
杜融见我们都朝他看,脸上表情一扯,神秘兮兮地靠近我们。此时已近傍晚,天光有些暗,再加上灰色雪水散出的寒气,杜融开口的声音竟是像被打上了些许阴森幽暗。
“你们听说了么,圖州城的阴时月传说?”
我转头看姜和维,姜和维也转头看我,我俩四目相对,一片茫然。
杜融知道我们从没关心过这些坊间传闻,他先向四周环顾了下,见一个小茶棚处在不远处,便拉着我们坐了进去。
“阴时月,顾名思义就是阴时阴月这一天晚上的月亮。传闻这一天晚上从圖州抬头往上看,看到的月亮不是和往常一样的皎洁之色。”
“血红色?”我觉得无趣。
杜融轻笑摇头“是黑色,环着金色边框的漆黑之色。”
“黑色?”姜和维不信“怕不是蒙着黑布带看的月亮吧?”
杜融笑道“或许。”
“然后呢?”我问。
“然后啊”杜融故意拖长了字音“然后这一天死了一个人。”
“”我扶额。
就不能一次讲完么?
“死了什么人?死在何处?怎么死的?”姜和维倒是对这个有几分兴趣。
姜和维肯搭腔,杜融讲故事的兴致又高涨了许多,他压低声音道“元县的祭雨台,你见过的。”他用手指指了下我“那个人就是被发现死在那儿的,浑身都是黑色,死相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