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羽锋压不住心中的暴怒,不受控制地开了血眼,当场斩杀了好些官吏,也得以让他们这些劳役脱逃至此。
因为海林的泄密,所以人们很是愤怒,而他又被抓走,所以就没打算去捞他,但是没想到,海林自己居然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这里,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任羽锋本来的计划是再去抓了一个大官(也就是风霁白,毕竟他只见过她一个),然后威胁她想办法带他们出城,等到了城外,自然就如泥入江不见踪影了。
“怎么?不说话了?”任羽锋低声道,他的声音沉沉,压在这昏暗的夜色中格外令人惊心掉胆。
“我说,我是自个跑出来的,你信吗?”海林舔了舔唇,哆哆嗦嗦道,
“就你?”石头不屑地扫视着海林那副瘦小的身板,突然有想起了什么,警觉叫道,“不会是他们故意放你出来,然后顺势找到我们这个藏身点的吧!”
“不是不是,不是的锋哥,我是真的想要救大家伙的命啊,泄密这事我也不是故意的,不然我就要被他们给打死了,呜呜……”说道最后,他已然哭了起来。
“你不被打死!然后你就连我们逃跑的哪条路都说了是吗!这不是分明巴望着我们死吗!如果不是有锋哥,我,二凤,王伯李叔他们,全都给交代在烈山了!”石头却越说越愤怒,唾沫与拳头齐飞,恨不得砸人脸上去。
风霁白躺在地上,听着他们争吵,脑子嗡嗡作响,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穴道被解开了,但是手腕上的结却没有解开,反而越挣扎越紧,粗糙的绳索在她的手腕处磨出了好些个水泡和瘀痕,这些细微的疼痛因为此时的虚乏和潮湿的环境而被无限放大,使得风霁白朦朦胧胧的就想起了楚泠琅。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手腕上的疼痛,也是如此令人难以忍受吗?
想到楚泠琅身上还有那个不安定的蛊虫,风霁白的心脏就隐隐作痛,如果再继续想下去,就会陷入难以自拔的痛楚之中。
她实在不能忍受,再失去一个最亲近的人。
而角落里的争执却越演越烈,石头愤愤然,明显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好了。”任羽锋冷冷地开口,止住了他。
任羽锋再次抬头看向海林,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是自个逃出来的……”海林虚弱道。
“怎么?你打死了几个看守?”任羽锋明显不信。
海林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这样,是烈山出事了,几个皇子都受了重伤,而那狗皇帝派人到处抓捕一个叫风霁白的官员的下落,所以人都跑了,我挣脱开绳索才摸索着爬出来的……”
风霁白猛然看向他们,眼神是不加遮掩的惊骇,而任羽锋的表情也沉了下来,他直勾勾地看着海林,仿佛在确定他说的真实性。
“哼。”任羽锋转过视线,与风霁白的目光对了个正着,然后他快步迈了过来,抓起风霁白的手臂,将她往海林那个方向一扔。
风霁白被他粗暴的举动挣开了背后的伤口,剧痛一下子使她冒出了冷汗,眼眸半阖眉间微蹙,似是努力在忍耐这一痛楚。
而任羽锋这一扔,也误打误撞的把人给扔在了海林怀中,海林一愣,哆嗦道:“这这是……”
任羽锋看着风霁白被发丝掩住的半张苍白娟秀的侧脸,忽然神情一动,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将人重新扯过来,然后放靠在另个墙角处,动作却是没那么粗暴了。
风霁白撩了如墨发丝,将落发搭在耳后,然后一双清冷的秋水眸子看着任羽峰,揣测着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放心,我不对女人做什么。”任羽锋挑起一边唇角,邪笑道,看着风霁白一瞬间慌乱的表情。
然后他朝着海林抬抬下巴,冷峻道:“你,把你知道的都与她说说。”
那个海林怔了怔,小心谨慎地看了看倚在墙角处这个面容陌生的人,然后斟酌了一下语言,犹犹豫豫道:“是这样的……”
天色狂风大作,沉沉的乌云压在这个京城的上空,而那酝酿已久的倾盆大雨终于从烈山那个方向移了过来,哗啦啦地下着令人焦躁不安的大雨。
在海林有些凌乱的话语叙述中,风霁白渐渐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听着这一件事,心中情绪翻天倒地,坐落了之前的不安。
在烈山上,当大批大批的将士去猛虎峡寻找二皇子的时候,在达到那条长满荆棘和毒草的唯一路径之时,却看见了令人骇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