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把他引向了书房。
叶灵帮风霁白掖了掖被子,看着自己的主人,叹了一口气,忽然又跳脚大叫了一声:“遭了!还没告诉那个人一声!”
他急忙跑出山庄,来到了之前与苏清修住的客栈,却怎么也不见人,房内属于苏清修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店小二解释道那位客官已经走了,说是先回京城,然后给他留了一张条子。
条子上苏清修说京城有事急去处理,如果他找到了风霁白,可一同回京,他自会为他二人力保。
……
次日,万羽山庄,风霁白靠在床榻上,手里端着一碗燕窝银耳羹汤,轻轻地舀动着。
“真是麻烦祝庄主了。”她侧脸看着祝羽裳,淡淡笑道,有些歉然。
“哪里……”祝羽裳轻声道,她也差点炸死了风霁白,所以颇感到不好意思。
风霁白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面容恍惚,旋即又不自主地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意。
“是你很爱的人吗?”半晌,祝羽裳呆呆地问道。
风霁白顿了顿,然后看着前方的床帏,轻声道:“是啊。”
“对了,任羽锋已经走了。”祝羽裳突然道,“今天天不亮就走了,他让我把这个给你。”
她递来一个小匣子,上面还有一封书信,昨夜的彻谈,已经让祝羽裳了解了事情的几乎所有,当年的确是她父亲作孽,带了一个苗女回来,关在浮鸦山里,让后将她生下的孩子一步步喂成了蛊,直到任羽锋失控,反杀了祝鸿山,也错杀了她母亲。
风霁白看着那个东西愣了愣,然后接了过来,她知道那个匣子里应该装的是蛊衣了,然后慢慢地展开书信。
信上的内容很简短,他说他要回那群村民所在的村子,如果她有事,便可来信找他。
风霁白与祝羽裳不知道的是,任羽锋在走之前,曾经来到这间风霁白睡下的厢房,在房外站了很久。
……
过了几日,风霁白休整好,便与祝羽裳告辞,同叶灵回京城。
叶灵其实很不赞同,他认为回京城太危险了,但是也没法阻止风霁白。
“那个地方太危险了!我们真的要回去吗!我觉得回燕子崖比较好,那里有我认识的大家伙,我们可以……”
风霁白好笑地打断他的话,道:“可以再来一次刺杀吗?叶灵,这才是极为危险的事。”
而后她又耐心地与叶灵解释道:“遇到事若是逃避,就相当于把主动权让给了你的敌人,只有顺着刀锋而上,才能把握控制权,在敌人惊愕之时给他致命的一击。”
风霁白也没想到方巍之对她是那么的不信任,她本想潜入方巍之那方,然后反水,但是方巍之的速度更加快,在她还没有来得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她给拉下了马,并且还挖了一个陷阱。
烈山春猎那次计谋,一边能搞死她,一边还将事情与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让皇帝不疑他是因为党羽之争而举发风霁白,真是一石二鸟,好深的心思。
风霁白心中也自有计划,她不能再以朝堂内臣风霁白的身份进京了,而必须以另一种身份。
来到京城城门,风霁白和叶灵都长叹了一口气。
风霁白此刻身穿长裙,其实自她出了京城外,就甚少再换上男装了。
城门的关卡卡的极严,比平常更多的巡城官兵在搜索着人群,风霁白随处一瞥,就看到通缉自己的肖像画。
轮到她们,风霁白递过去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通关文证,那官兵看了她好几眼,然后招了招手,示意一个妇人过来。
一个四十余岁的妇人走过来,伸手在风霁白的身上摸索着,在确定她真的是女儿身之后,向着那官兵点了点头,风霁白又偷偷塞过去几大块白银,那官兵满意地颠了颠,示意他们进去。
叶灵化妆成一个小侍从,低眉顺眼,所以也没有认出来。
一进入京城,风霁白抬眼看着逼仄昏暗的天空,这京城的天色总是如此,让人压着胸口般沉闷。
“主人,我们去哪?”叶灵小声问道。
风霁白看向了凌郡王府那个方向,声音有些颤道:“那里,但你不要跟来,先去找苏清修。”
她一直以来牵挂着的心,现在急速地跳动着,在林中被拐走的那刻,楚泠琅无力倒下的身体,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中。
她又习惯性地抚上自己的小腹,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她。
楚泠琅在她被拐走后再也没有任何讯息,风霁白想着他身上的灭情蛊,心中的恐慌愈甚。
握紧了手中的小匣子,风霁白用飞快的速度,奔走在京城的街道中,斗篷将她整个人遮起,只露出一点点白皙的侧脸。
在到了凌郡王府前,地上铺了一层落红,像是下了几天的红雨,那是鞭炮的残体。
风霁白疑惑着,她也在门上看见了同样的红。
她屈起手指敲了敲门,很快,一个人就打开了门,好奇地看着门前的一个身穿斗篷的女子。
“您是?”
风霁白微微喘着气道:“我找楚……凌郡王。”
那个仆役的眼神变得奇怪,他上下打量了好几下风霁白,然后有些生硬道:“你先进来吧。”
风霁白没有在意他奇怪的语气,步履匆匆地走进府内,顺着自己熟识的路径走向楚泠琅所在的那个园中。
“唉你等等!那个地方不能随便进去!”仆役急了,赶忙拉住风霁白,“你就先在这里等着,我先去禀告郡王和夫人。”
“夫人?”风霁白怔愣。
她的身后忽然就传来了一声细碎的琳琅碰撞之声,随着清脆慵懒的声音响起:“是谁?我在这里都听见了大呼小叫的。”
风霁白缓缓转过头去,一个身着华丽的年轻少妇,抚着自己精致的鬓发,不屑地瞥了一眼风霁白。
那个仆役赶忙跑过去,谄媚道:“回郡夫人,是一个女子,说要来找郡王呢。”
郡夫人……
是郡王正妻的尊称……
风霁白忽然感到眼前发昏,气血虚空使她一下子抽空了所以的力气,在她支撑不住向后倒下之时,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