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过去了半个月,我和琳达都各自挺忙的,没抽出时间去找千叶桃。到了周五晚上才算约上了琳达,我们决定两人化妆成白领丽人的样子,夜晚时分又来到了蓝夜酒吧。
两个女人行动方便多了,我们一直伸入到酒吧里后面的空间里,真正坐到这个位置,我才终于看清楚,一排镶嵌在墙面上的灯光暗红而暧昧,隐约照耀着沙发的角落。五、六位浓香淡抹的女人分坐在沙发上,她们的长发,短发,卷发,假发五颜六色地装饰着每个人的头上。
仔细看过去,还有长长短短的裙子,粗粗细细的大腿都挤在那个角落里散发出诱,惑。红色的暗灯之下,只能看到一片的粉白肉红的肢体,根本看不出那些女人是白种人还是黄种人。
我和琳达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是千叶桃,两个女人伸着脖子盯看着那个方向可能是有点奇怪,“哎,有人开始注意我们了。快把眼光收回来。”琳达碰我一下。
“琳达,你能看清楚哪个是千叶桃吗?她们在这里好像每天都化不一样的妆?”
“当然要化不一样妆啊?因为要给男人不一样的新鲜感觉,才能吸引别人的注意,才会有生意。你等下。”
琳达想一想,“你等着,我去问那个调酒师”她走到吧台前:“杰米,马丽来没?”
调酒师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角落里,对琳达说:“没看到她今天顶了个红头发吗?左边第三个最瘦的那个。”
我们两个一回头看时候,正好左边第三个红发女人被一个白种男人请到吧台边上,离我们这里只隔两排坐位。
琳达低头喝一口杯中的苏打水,摆了一下手“头低点偷偷地看。”
我从杯子边上偷眼看千叶桃,左端详一下,右端详一下,内心不禁狐疑“这是她吗?原来明明是鸭蛋脸,现在变成了一张小椎子脸,就算是上次在学校见到她也比现在胖一些。”她不但比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瘦多了,今天在昏暗的灯光下就更看不出她就是我熟悉的那个人了。
离她近一点仔细看,还真是她。
等一会儿这里的女人们下班的时候都会换不一样的服装,如果不是熟悉的人,还真认不出来。
我和琳达就坐在吧台前,一杯接一杯喝着柠檬水,还要用各种招式抵挡那些到此来“泡妞”的男人们,到了最后我们都实在没招着,只好两个人装起“同志”来了。
时间到了十二点,终于快打烊了。酒吧里的客人陆续离开,就连服务员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和琳达眼看着千叶桃换好一件黑色的长大衣离开了后门。
我们也跟着离开,上了早就订好的出租车,琳达就对司机说:
“司机先生,快跟上前面的车。对,就那辆红色的。”
一路上两车一前一后的相随着,左转,右转了几次,才终于停车了。
这个小区可以说是在贫民窟里面最破旧的地段,一排四家连在一起的简易的红砖房子。千叶桃的出租车停在最里边的一家。
我们的车也跟着停了下来。我们没下车,躲在车里往外看。
千叶桃下车之后,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我们也从转角处停着的车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到门前。
我在举起手敲门一瞬间想了许多,不知道这一开门,里面会有什么情形出现。也不知道千叶桃见到我第一句话说什么?还有,一会儿面对可恨的千叶桃,我还是先打她一个嘴巴?还是先骂她几句!
可是 打开门的一瞬间一切都不在我的意料之中。门里面的千叶桃看到我站在门外,她的脸被极度地惊慌抽去了血液一样的惨白惨白的。但是只有那五秒钟,她仿佛惊醒过来,咬着嘴唇就推上门……
可是那道门被我身后伸过来一只耐克旅游鞋塞住。
我回头一看,乔木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使劲推一下门,把门后的千叶桃推得朝后倒退了几步。
我和琳达跟着他就挤了进去,顺手关上了身后的前门。
房间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客厅兼餐厅。一个同样惊恐的男人呆立在餐桌边上,傻呆呆看着冲进来的几个陌生人。
五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出现死一样的静。忽然一声微弱的婴儿哭声从里面的房间里传出来。
千叶桃仿佛从呆木中醒来,一转身飞快地跑回到卧室中,又飞快地跑了回来,她的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蠕动在襁褓中。
“婴儿?哪来的婴儿?”我和琳达的嘴都张得大大地,半天没有合拢。乔木森堵到我的眼前:“这什么情况?”
千叶桃怀中的婴儿可能饿了,开始的是小声的哭泣,接着哭泣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四脚朝天的踢蹬着,使劲晃着脑袋咬着自己的小手,营养不良的大脑袋晃着,寻找着奶瓶,那样子实在是可怜。
琳达还没有从惊愕中清醒过来,惊诧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也有些不知所措地的双手互搓着,仿佛是我做错了事,情不自禁双手抱住自己发抖的肩膀。那一刻,我突然间有一种想转身破门而出的冲动。
我刚蹭到门口,就被乔木森一把薅了回来,“云梦雅,你不是找她算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