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七点多,微曦的天光如薄纱,将世间万物笼在其中。
安静的病房中,光线稀缺,季薇的意识却逐渐恢复。
她试着将眼睛睁开,旋即感到一阵酸胀,涩涩的,压着枕头的脸侧,有清晰的湿意。
“……我……哭了?”她细声,几乎是用气息在说话,连疑惑的尾音都没有办法表达完全。
接着,便听到呼吸的浅笑,沉稳轻缓,却不惊动,宛如在对她温柔回应。
睁开眼眸,无意外的看到床边有一道守候的轮廓。
便是视线朦胧不清,她知道是谁。
默了几秒,她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靠近他。
苏熠晨顺势接捧住,让她虚脱无力的手指、掌心,完全与自己的面颊相贴,不同的体温相互传递融合,两颗心渐渐归于安然。
“我哭了?”季薇又问,这回话音清楚了很多。
“哭得挺厉害。”苏熠晨点头,逆光的身影被颓废的气息包围着。
刚进病房,他就发现她不太对劲,一看就是被困在噩梦里,急促了呼吸,不断的挣扎。
他试着安抚她,不确定是否要将她唤醒,又在这个时候,她开始小声啜泣,伴着支离破碎的呓语,眼泪越发汹涌,哭声越来越,几近嚎啕,艰难的哽咽,却始终醒不过来。
想着不久前才发生的这一幕,苏熠晨转将她的手捧在掌心,置于唇边呵护,心有余悸的感触,“将我吓住了。”
“竟然能把你吓到?那么我哭得真的很厉害。”季薇略感意外,干涸的唇畔中溢出一缕笑,后知后觉,“不过,现在轻松了好多。”
“是吗?”看来他的紧张是值得的。
神志恢复,她立刻又想起儿子,“烙诚呢?”
“在梁家。”苏熠晨道:“你想见他的话,天亮了我就去把他接过来。”
她思索了下,“不用,医院细菌太多,让他看到我这样反而会不安,我想中午出院。”
对自己身体的情况,她还是很了解的。
只是不小心流产,加上……
苏熠晨没应和她。
“怎么了?”季薇冲他安抚的笑笑,“难道你想让我效仿姑奶奶,在病床上躺十天半个月,不放过所有的身体检查,像个笨蛋一样静养?”
“我从来没忘记过你。”冷不防,他如是道。
显然说的是她思绪之外的事。
季薇愣了下,不解,“从来没有……是从哪时来?”
“十年前,天台。”苏熠晨含笑,眸子里透着因时间摩挲而生的沧桑。
上一次说起天台,前面的那个数字是‘五’,时光的步伐明明从来都均缓,更不偏袒,给与每个人的都一样,那么为何,眨眼便又是五年?
我们到底浪费了多少时间……
“十年前,我从Y国回T市,刚出机场就遭到父亲仇家的伏击,真枪实弹的追逐战,那是我第一次经历。”
那时,他也才二十出头。
后来藏身何处,无需说,她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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