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晚上的最后一次检查,医生护士走后,苏熠晨见季薇拿了睡衣准备去浴室洗漱,不禁开口,轻声地问道:“真的要在这里?”
套房再舒适,始终是医院。tqR1
连他自己都受不了鼻息里那阵明显的消毒药水的味道。
季薇站在床尾那端,抱着睡衣,淡笑的着看他,温柔反问:“真的不要我陪你?”
早些时候和烙诚通话时,他就在旁边听着。
他们的儿子一向乖巧,潜意识里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却字句不问,一个劲的表示自己会听爷爷奶奶的话,并且接待好来T市玩耍的梁苏苏小姐一家。
而不管是公司、帝豪、苏宅,抑或医院外,到处都有记者蹲点守候,她倒是不介意突破层层关卡,回家享受按摩浴缸,不过某人啊,你真的确定想一个人度过漫长而煎熬的夜晚吗?
挂在墙上的时钟咔塔咔塔的走着,一秒、两秒、三秒……
漫长的一分钟过去,只能平卧不能动弹的苏公子纠结完毕,翻眼看向天花板,认命,“留下来,陪我。”
他确实不想一个人。
季薇面上笑容扩大,赢得毫无悬念。
……
夜深了。
洗完澡,季薇将空调的温度稍作调整,打开窗让空气流通。
外面很静,入目是一片葱郁的树林,几盏造型漂亮的路灯将林中小道照得清清楚楚。
有风轻拂,依稀将医院正门口记者们的对话声送了过来。
季薇站在窗前,好奇的竖起耳朵听了一阵,遗憾连个半个话音都听不清楚,终是撇撇嘴放弃,覆下窗帘。
房间内的小灯散发着昏黄柔软的光,季薇蜷缩在小床上,对着近在咫尺的苏熠晨的方向。
他手上已经没挂吊瓶了,若撤掉周围的电子仪器,便与平时无异。
那张侧颜竟丁点儿淤青撞伤都没有,真是神了。
这人,出车祸都能把脸给护住,憔悴成这样还那么好看……太犯规。
“是不是觉得,我躺在病床上,也一样帅得要命?”苏熠晨没睡,容她将自己看了一会儿,有气无力的贫起来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长期入院。
还记得N多年前中枪后的日子,痛都是一时的,躺着不能动才是真正的煎熬。
所以,长夜漫漫,睡不着,亲爱的老婆,我们来聊天吧。
季薇扯着被子挡了下嘴边的笑意,“我是在担心。”
“担心?”他不解。
值得担心的事情太多了,可听她的语调,又不像真的在焦虑什么。
“是啊。”季薇眨眨眼,满肚子坏水泛滥,“眼下能给记者朋友们关注的点太多了,我是想,等他们忙完这一阵,回过头来整理的时候,会不会有人去深度挖掘……关于小苏先生为什么半夜出现在游乐场外,他要去车上拿什么呢?”
要是让人知道你是为了拆几个小盒子才遭遇这场事故,得多搞笑啊!
苏熠晨郁结,这回是真没力气和她计较了。
“我们还是别说话了。”他怕伤口撕裂。
“好,晚安。”季狐狸阴谋得逞,闭上眼睛就睡,没一会儿便打起小呼噜。
彼时煎熬中的苏公子才后知后觉,望着天花板又骂,“小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