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桐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
持续嗡鸣的大脑中混淆着医疗仪器的‘滴滴’声,仿佛在告诉她,她没有死的事实。
只是没有死,已经不能算活着了。
她感觉周身被绷带束缚,身体的每一寸,每个毛孔在收缩的过程中,都会引来剧烈的疼痛,犹如无数只会食人的小虫,肉眼看不见它们,它们却爬满了她的全身,将她的身躯发肤当作食物,用缓慢的速度将她凌迟。
她也根深蒂固的认为,嵌在天花板里长长的白织灯是一把钥匙,它开启了某道邪恶的大门,而沈非则是从那里面走出来的、衣冠楚楚的恶魔。
此刻,她麻木的睁着干涩的双眼,看着那散发着苍白光芒的灯管,希翼它再度将门打开,希翼着恶魔能离她远去!
沈非刚来,不到五分钟。
与病床上的秋雨桐做完开场白后,他将带来的果篮拆封,取出一只梨,坐在床头边,用小刀兀自削起皮。
他神态温和而从容,看起来与寻常那些来医院做探望的人并无差别,时才来做记录的护士频频对他投以好感的目光,知道他是DS电视台年轻的决策人,这年头能对下属好得如此纯粹的上司,真的不多了。
沈非的手很好看,十指修韧,骨节分明,白皙的皮肤透着一种病态的美,手背上的血管竟然是清晰可见的,如此,又与人造成一种毫无攻击性的柔。
某次他的太太来到电视台,无意中被台里的人看到他在空置的会议室为之削梨的画面,当即引来艳羡,自此传为佳话。
可是后来,当秋雨桐成为了他的床伴,他也会为她做很多温柔的事,让她对他放下戒备,为他所用。
无疑,他是一个擅于伪装的男人。
秋雨桐在心里唏嘘着,涣散的眼眸里渗出看破他本质的讽刺。tqR1
沈非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心理活动,垂眸专注于削梨的动作,温缓的说:“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我给你家里去电,你母亲却避之不及的同你划清关系。”
他轻声的笑,清泉般冰冷的音调自咽喉滑出,讽刺和同情兼具。
“我只好亲自来这一趟。不过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雪梨在他手中做自转,单薄的皮一点一点的变长,蓦地,中途嘎然断开,他面上闪过颇为遗憾的表情,随之眼底露出抹嫌恶。
瑕疵!
没有一气呵成的作品,都不算完美。
毫无悬念的,他连那只梨也一起扔了,重新从果篮里拿出一只新的,继续心无旁骛的削起来。
秋雨桐像是从金字塔里搬出来的古埃及木乃伊,静止的卧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若非她偶尔会不经意的眨眼,根本无法确定她是否还保持着真正的意识。
沈非确定,她很清醒。
“今天早上苏氏的新闻发布会进行得还算顺利,好几家权威媒体到场,季薇的表现很能给整个集团加分,原本,形势对我们不利。”他阴冷的笑了笑,抽空将秋雨桐看了一眼,“托你的福,大家在夸她的同时,没忘记为你讨公道。论坛上的帖子、晚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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