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哭喊,他见不得那些,哪怕他活着的时候无法确定死后是否还能
看得见。
他想要的葬礼是简简单单的。
给他换上生前他最喜欢穿的那套中山装,将他装进一副普通棺木,若孩子们愿意,可以对他说说心里话。
关于告别,他相当很看重。
做完这一切之后,合上棺木,送进熔炉烧成灰,找个风景好的地方散干净,尘归尘,土归土。
这条还有附注,别污染环境惹人口舌。
老爷子是讲体面和礼数的。
秦家以秦海渊的话做准数,照着秦德平的心思逐一办了。
前后统共花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便也是在那个周末,驱车前往森林公园,寻了一颗挺拔的杉树,将秦德平的骨灰洒入土壤里。
走出那片茂密的杉树林,苏安年回头望了一眼,问苏烙诚,“哥,你还记得曾外公的树吗?”
苏烙诚也向身后的静谧的深林看去,深棕色的瞳眸里流转着怀念的光华,良久,耸耸肩回答说:“不记得了。”
他牵起慕容姚的手,追随父母的脚步走去。
苏安年被刘和阿沁搀扶着,两个小家伙跟在他身旁担心又关心的望着他,生怕他一辈子都不能自己走路。
“我会好的。”苏安年故意做鬼脸吓唬锦妍锦羡,“然后变成妖怪抓你们!”
他‘哇’地夸张大叫,两只小的笑嘻嘻的跑开,跑过苏烙诚和慕容姚。
季薇的叮嘱和苏熠晨对儿子的教训同时响起,秦海兰跟老公叹说,“有点儿饿了,晚上吃火锅吧……”
秦可人踩着8CM的高跟鞋,忍不住埋怨,“这山路真难走,这附近多的是湖啊水啊,非要找那么偏的地儿。”
秦亦就苦了脸,“跟K市相关部门申请过了,人家不给批有什么办法。”
聂靳云打趣秦可人,“大姐你是送你爷爷最后一程,非要搞得跟T台走秀似的,完了还要数落,信不信老爷子晚上梦里揍你一顿,白疼你了不是。”
秦可人想哭又想笑的,“一帮小的面前你能不能别招我,比方天赐还烦!”
宋宣扶着举步维艰的老婆,“方天赐这枪躺得,我好像有点儿心疼?”
季薇点他的水,“那是你忘了他在夜总会醉酒撒泼,一拳砸青你的脸。”
宋主编顺口补充,“然后我为了以眼还眼,差点把他和陆清泽的吻照登上杂志,问题来了,为什么是差点呢?”
苏熠晨主动接过话题,“我的锅,当时为了追老婆,不得已让妹夫的杂志变废纸,对不住了。”
宋宣冷幽默的酸,“发生那件事的时候烙诚才五岁,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等来道歉。”
秦可人冲他翻白眼,“所以你要不要回头去谢谢爷爷给你这个机会?”
话到这儿,秦海渊咳了两声,以表对儿女们满嘴跑火车的不满,同时也是对他们年少轻狂做的那些疯事的总结。
要他说,没一个是好的!
慕朝夕拉着女儿的手,为人母的嘱咐,“回学校好好念书,别做出格的事让家里人担心。”
无意外引来集体吐槽——
“慕朝夕你小时候号称体大小霸王,你忘记了?”
“你跟秦亦狼狈为奸干的那一档子事,至今我还能数出四五件来。”
“小悟,你妈小时候可淘了,别看你爸在外面名声响,搁你妈跟前被诓得一愣一愣的,专治他各种不服。”
“我乐意被我媳妇儿诓,你们管得着么?我们家朝夕就是能耐大,最大的能耐就是把我诓住了。”
“秦亦你够了啊……”
众人之后,是苏安年无语的感叹,“这帮老家伙莫不是疯了吧……”
苏烙诚和慕容姚略略先他几步,听着长辈谈笑着年轻时,在最好的时光里,手牵手,肩并肩。
走了一会儿,他先问:“前天跟曾外公道别的时候,你对他说了什么?”
慕容姚很坦然的道:“我说,我会照顾你的。”
苏烙诚意外的扬起眉,“我还以为你害羞一下。”
她翻了个白眼,“你就站在我后面肯定听见了,有什么好害羞……”
苏烙诚满意的笑起来,“是的,听见了。”
在初春的第一次相遇,阳光正好,心动亦是刚刚好。
游乐场的鬼屋里的狂奔,甜品店怄气的对弈,在万众瞩目的舞会上,在交托出彼此的缠情夜晚,在全网网民的见证下……
听说你爱我。
心意会好好接受,妥善珍藏,赠予相等抑或更多的回报。
连同父亲母亲们的那一份,将感情无止尽的延续下去。结束,也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