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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上簪着好几支金簪显得有些过于累赘的妇人举起自己的腕子,对着阳光照了又照,摸了又摸,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二夫人,您这镯子好看,本来是和大夫人手上的镯子各有千秋的,但是戴在您手上才是更好看,也就是您才能够显出这镯子来。”
二夫人身边的小丫头唇舌像是涂了蜜一般,让她听的是格外的开心。
“嗯,还是莲儿你这张巧嘴会说话,罢了,待到我再戴几次,便将这镯子赏你,虽然好看,但是也就是几日的时兴,本夫人可不戴过时的东西。”
二夫人眉眼间全是得意,她唯一骄傲的,可不就是比黄氏那个无盐的多了几分容貌吗?
黄氏再能又如何?那张脸就是最大的败笔!
“谢二夫人赏,便是过时的东西,在二夫人手上戴过,那也是沾染了富贵气儿的,奴婢何德何能,一定回去好好供着。”
莲儿眉眼含笑的继续奉承。
百香在看到二夫人如同谢谨画所说的时间出来之后,大松了口气,给自己打了打气,看准了方向,冲了出去。”
百香差点儿撞到二夫人的身上,二夫人被身边的莲儿扶住了,望着跪地请罪的百香,面色难看:“你是哪个房中的丫头,匆匆忙忙的哪里去?”
“二夫人,奴婢,奴婢是二小姐房中的百香,因着小姐身子不适,夫人又急着召见,不巧房中的软榻被个笨手笨脚的给撒上了水,奴婢没的法子,就想到着去库房中取一张软榻给小姐用,奴婢真不是故意冲撞二夫人的,二夫人恕罪!”
百香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眶中瞬间流出泪水。
她这副样子,就是说的再轻巧,二夫人也觉得其中有事儿。
二夫人对黄氏这个掌握着管家大权的,一向都很看不顺眼,只要有一丝一毫的给她找麻烦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谨画不是说风寒严重吗?大嫂怎么会不顾她的身子找她去自己房中,究竟怎么回事儿,说!”
百香的身子一抖,不是怕的,而是惊的。
二夫人的反应和谢谨画教给她的一模一样。
心底莫名的踏实了,百香更加伏低了身子,颤颤的,将谢谨画后面教给她的话说了出来:“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夫人身边两个婆子去请二小姐,看着凶恶的很,其他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二夫人的眼珠子转动了起来。
“大嫂急着请谨画过去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商量吧,哎呦,这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不该全家都在吗?大嫂一定是忘记了,莲儿,走,我们去通知大哥去。”
——
谢尚书今日休沐,难得呆在家中,这个时间他都是会在书房中的,虽然休沐,却也有不少公文等着批复,坐到他这个位置,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清闲。
只是他刚刚看了一份公文没有多久,便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嘈杂声音。
“大哥,大哥,您可快去看看可怜的锦画吧,她昨日听说才受了寒,今日大嫂就将她叫去训斥,这是什么道理!”
谢尚书皱眉,望着鬓发都有些散乱冲入书房中的二夫人:“你再说一遍!”
——
谢谨画是被两个婆子近乎架着往黄氏的院子去的,不论百合在一边如何苦苦哀求,那两个婆子脚下宛若生了风一般,丝毫不考虑谢谨画的身体,一路吹着风过来,连一件衣服都没有让她多披。
若是说她们没有提前得到谁的授意,傻子都不信。
谢谨画没有反抗,像是被吓住了一般,两个婆子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鄙夷与得意。
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软弱,不是被吓住,只是还想要试探。
她想要更加确定一些黄氏对自己究竟有没有一丝半点儿的母女之情。
她想要确定,自己在这个家中,究竟算是什么。
黄氏的院子很快就到了,院子外守着个穿着淡青色袄裙的仆妇,看到她们过来,还没有等人站定,便迎了上来,对着两个婆子好生训斥了一番,直到两个婆子连连点头哈腰的道歉了,眼睛一斜,像是才看到谢谨画一般:“二小姐可终于来了,夫人已经等您不少时候了,问了奴婢好几声。夫人的性子急,小姐若是再晚来会儿,夫人都要自己去请了。”
谢谨画从前在家中自觉自己也算是个受宠的,丫鬟仆妇们看到她也都是尊重着,今天才算是知道,自己的那些个敬重,原来都来自于黄氏的态度。
有些试探,到这里已经能够得到一个结果了,虽然这结果不是多么让人喜悦。
有些戏,一路上已经做好了,现在她也没兴趣再任凭人搓圆揉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