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画终于念完了那张对秦铮极其不利的密折,彻底念完了之后,她反而不是那么惊恐害怕了。
若是皇帝真的要定秦铮的罪的话,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让她看到这张密折,只需要一道命令,无论是秦铮还是她,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谢谨画将折子重新合上,跪倒在地。
皇帝垂眸望着谢谨画:“这折子里的众多罪名,你有什么看法?”
“阿铮所有一切尽数是陛下给予,陛下认为他有罪,他便有罪。”
谢谨画没有为秦铮辩驳什么,能够有这么一张折子的出现,便代表了秦铮身边始终有皇帝的人看着。
秦铮接触西元人,私审西元奸细,拉拢亲信,针对众王派系几次出手,甚至是他陷害谢谨瑶和齐王的事情,都在其中。
幸好还是有几件秘事,是里面没有提到的。
秦铮与叶靖安的见面,还有秦铮与西元二皇子的关系。
只要这两样没有被暴露,便没事。
谢谨画镇定坦然的回答,让皇帝冷肃的面容缓和了些:“秦铮是朕提拔的人,朕自然是相信他的忠心,小全子,取火盆来。”
他喊了身侧的内侍总管一声。
李全迅速的躬身应声,没有一会儿,便着人端来了一个小小的火盆。
谢谨画看着李全将自己手中的密折接过,然后投入了烈焰之中。
火焰迅速的舔舔上折子,白纸黑字只是一忽的功夫就在火焰中化为了灰烬。
“你这次被掳走听说是西元人所为,可有受到惊吓?”
皇帝突然转了话题,方才那折子的事情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些个贼人掳走臣女只是为了徐州藏宝之事,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谢谨画没有隐瞒,将徐州藏宝直接说出。
皇帝能够将秦铮那么多事情都掌握在手中,谢谨画并没有信心这次徐州之行能够隐瞒住皇帝的耳目。
对皇帝来说,他现在愿意继续用着保着秦铮,不是为了别的,只为了秦铮一切权利都依仗于他,为了秦铮所为都能够合了他的心意,为了他能够掌控住秦铮。
“王宗鑫的大名,朕也是听说过的,听说其在前朝时候被称为天下第一巧匠,曾经提议建造火器司,只是被末帝否定,最后才会一怒离朝远遁。”
皇帝果然知道了徐州藏宝图究竟藏的什么。
谢谨画心底暗自凛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王宗鑫其人,制器手段是有的,只是终归书生意气。”
皇帝嗤笑了一声,显然对那王宗鑫留下的东西是不放在心上的。
谢谨画若不是前世见过那火器露出的冰山一角,其实也不会放在心上。
火器这种东西,最初是从海外传入中原的,有火炮,也有火枪。
威力是有些,却不是多么的厉害,笨重难以操控,最重要的是耗费钱财众多,王宗鑫提议建造火器司,没有人同意,他的离去,说的好听是大志难疏,说的难听一些,便是被驱逐出京城的。
也因此,谁都没有想到,王宗鑫留下的改动后的火器,威力会大于斯。
只是这些,谢谨画自然不会和皇帝说的。
“火器这种东西也就是西元人不了解,估计以讹传讹才会将其当做多么厉害的东西,终究是蛮夷之辈。”
皇帝话语中带着些轻蔑。
谢谨画不怎么喜欢这话,也许是因为秦铮也是西元人,也许是因为她前世落到那般地步,对大庆高高在上的皇室,心中充斥着的是怨愤。
只是她也没有傻的表现出来。
“你这次被西元人所掳,非你所愿,只是名声到底是受损,你是朕亲封的县主,无论如何,朕也不能够无动于衷,秦铮这次回来若是立功的话,朕亲自给你们赐婚,你愿意与否?”
谢谨画听到皇帝的话,愣了下,下一刻,头深深的伏低:“臣女谢陛下隆恩。”
她不知道秦铮怎么做的让皇帝愿意如此,可是她与秦铮之间若是能够得了这赐婚,必然不会有人再敢随意多说她被掳走之事。
确实是恩典了。
皇帝对谢谨画如此痛快的谢恩显然是满意的:“京城中不知是否还有西元奸细不曾死心,尚书府到底不安全,你这几日便留在宫中吧。”
皇帝又给了谢谨画一份恩典。
谢谨画心中最先起的不是感动动容,而是疑惑。
皇帝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她这么关心。
通常给予的太多,到时候需要回报的便更多。
只是心中再是存疑,谢谨画也不能够去问皇帝,只在皇帝说完了这些事情之后,谢恩告退。
皇帝看着谢谨画被宫人带走,眼睛有些疲累的闭上,身边的内侍总管李全小心的送上一杯参茶,却不敢出声打扰皇帝。
半晌,皇帝终于出了声儿:“朕到底是老了,通知秦铮尽快回来吧,朕还有不少的事情要他去办呢。有些事情,要尽快了,再不办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皇帝的话语中此刻毫不掩饰疲惫与颓废。
李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您英年正盛,何以言老,您有无数的时间慢慢处理那些事情......”
李全的声音渐渐的顿住,喉头有些哽咽,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叹了口气,皇帝看了一眼这个陪了他半辈子的老奴,抬手招他起来:“你那话,也就是骗骗自己,朕的状况如何,没有比你这个老奴才还清楚的,到了朕这个岁数,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舍的了,只是,朕这几个儿子,实在是让朕无法放心将江山交付......”
皇帝的手想要拿身边的折子,却抖了一下,折子掉落在了地上。
皇帝还没有出声,李全赶忙将折子捡起,敞开在皇帝的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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