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谢谨画从黑暗中露出了身影,她模仿秦铮的声音还差点儿火候,可是在现在的混乱状况下,在她那张脸露出来的情况下,众人下意识的认定了她便是秦铮。
没有人怀疑。
便是那些专门在附近盯着想要探查一二的人,也没有多怀疑。
有的时候,潜在的印象才是最能够骗人的。
谢谨画手中的弓弩垂落在身侧,一支弩箭却还嵌在弓弩之中,身上仿佛还带着深沉的杀气。
她便这么坦然的走出来,正代表了她不心虚。
“是!”
一部分士兵断然听从命令,那是秦铮带来的人,其他的西北军则是迟疑了下,也拱手应命。
西北军中混入刺客,所有将领士兵都有义务前去寻觅捉拿。
“公子,您是否要暂时移帐?”
谢谨画一看说话的人,是唯二两个知道她身份的侍卫之一,对方在走到近前看清楚谢谨画的身高后,有一瞬间的愕然,下一刻便若有似无的挡住了她的身形。
他知道谢谨画的易容本事,知道谢谨画住在秦铮的帐篷中,和谢谨画相处过,所以才能够在看到那短暂的实在无法弥补的身高差距后,意识到她的身份。
秦铮才第一天来到西北军中,就没有了踪影?
那侍卫额头上冒出冷汗。
秦铮临走前专门让他和另外一个知道谢谨画存在的侍卫在外面守着保护谢谨画,也是挡住一些闲杂人等的。
哪里想到会有人刺杀,更加没有想到,谢谨画居然是扮成秦铮的样子,还这么大胆的出来,没有丝毫怯意。
“不用,把帐篷帘子换了便是,不用专门麻烦众位兵将了,而且里面还有不少文书,我还要赶紧看看,好对西北军尽快了解,早日融入。”
谢谨画这话不只是说给自己面前侍卫听的,更是说给周围还在悄悄观察着这边的人听的。
谢谨画坐在桌子后,坦然的继续看着自己面前的文书,这份坦然和风度,还有认真处理公文的样子,加上方才处置刺客时候的镇定样子,让有心人对她暗中更添加了些警惕,却也让更多的人对她多了些欣赏。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听的再多秦铮的好话,不顶谢谨画扮成秦铮当着他们的面稍微这么一表现。
——
谢谨画伸了伸懒腰,外面天光快要透白,那些刺客自然是找不到了,倒是闹哄哄了一夜。
还有她亲手击杀的那个刺客,给她禀报的人说那是外族人。
外族人说话什么语调,大庆人说话什么语调,西元人说话又是什么语调,谢谨画清楚的很,却没有追根究底。
那些个刺客重点是来踩点子探查的,而她的重点,是让‘秦铮’合情合理的被人看到。
谢谨画还要感激那些个刺客这么耐不住性子,第一日就迫不及待的动手呢。
所以她何必追究呢?
看了看自己手边还剩下没有看的文书,还有已经全部看过,记下重点的文书,谢谨画唇角勾笑。
秦铮回来看到自己帮着他处理了这么一多半的文书的话,应该会开心吧?
而且也是让他知晓自己的本事多的很的时候了。
这种想要为喜欢的人分忧,想要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的心情,也很新奇。
谢谨画的笑容越发的好看。
腰部被一双手揽住。
背脊处感受到男人温热的胸膛。
“画儿,昨晚又让你受惊了。”
秦铮大多数时候都是称呼谢谨画一声姐姐的,可是每每称呼她画儿的时候,必然是心中激荡的时候。
谢谨画将自己的脑袋往身后倚靠了下,男人的下巴轻轻顶在了了她的头顶上。
“昨晚我可没有受惊,反而感受到了一把做将军给那么多人下命令的感觉,滋味不错。”
谢谨画的眉眼间仿佛都盛放着笑意一般:“日后若是还有这种机会,可千万别忘掉我。”
秦铮默不作声,只是更紧了谢谨画的腰肢。
天知道他回来听说谢谨画遇刺的事情时候有多么的害怕。
他没有想到才第一天那些人就敢来招惹他。
幸亏谢谨画有自保之力,可是后怕的感觉到现在还一直存在:“不会了。”
他喃喃着,觉得还是自己想的太好,他甚至有些后悔同意谢谨画跟来这里了。
谢谨画握住了秦铮的手:“我享受平静安宁,但是我却更加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与人斗,与天斗,其乐无穷,阿铮,我做不到远远的旁观,所以,以后别再想些不可能的事情了。”
谢谨画转过了头,凝视着秦铮:“我若爱上一个人,定然要与他在一起,并驾齐驱,并肩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