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人也过来吧!”
小梅被叫进来之后,她怯怯地磕了个头,谁也不敢看,趴在地下道:“昨日傍晚细柳姐姐确实来找大公子了,大公子跟着细柳姑娘出去了,后来大约一盏茶工夫,大公子就自己回来了……”
林毓没想到形势明明对自己有利,这个小梅却站出去说出了对自己不利的话。
他心里怒极,恶狠狠看着小梅。
正在这时,查验尸体的关月走了进来:“禀王爷,女尸是溺水而死,而且腹中有四个月的身孕。”
林涛凝视着关月:“你能肯定是四个月的身孕?”
关月答了声“是”。
李王妃长长叹息一声,道:“王爷,阿佳这孩子真是的,就算是房里的丫鬟有了身孕,这又算什么?禀了我收房就是!这孩子居然将好好的女孩子给溺死了……”
林涛冷笑一声,凤眼如冰看向李王妃:“你怎么确定这孩子一定是阿佳的?”
李王妃看了一眼水荇,大眼睛里满是无辜:“王爷,是阿佳自己的丫鬟说的啊!”
林涛看向林佳。
林佳俊俏的脸上笑得灿烂之极,一对可爱的小虎牙时隐时现:“王妃,如果细柳确实是四个月身孕的话,如今是十月,四个月前便是六月了,可是从五月初八开始,儿子一直陪着知州夏大人在青州各县布置安排防治蝗害,一直到八月才回王府,然后没几日儿子又出去了,到了十月才回王府!”
说罢,林佳与林涛几乎一模一样的秀长凤眼带着一抹笑意,道:“王妃,我还不知道,我能够几百里之外取人贞操,令人怀孕!”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林涛其实什么都明白了,吩咐关月:“凌风院的红玉、紫珠侍候大公子不力,杖责三十;青莲院的水荇攀诬主子,杖责三十,玉栀、阿橙忠心护主,各赏银一百两!”
关月答了声“是”,自去执行。
红玉、紫珠一听,整个人软在了那里——三十杖打在身上,绝对会要人命的!
她们俩浑身颤抖看向林毓,泪珠子一颗颗沿着鼻翼滚了下来:“大公子!大公子救命!救命啊大公子!救命——”
林毓一言不发跪在那里。
他知道父王自己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了,可是一个丫鬟而已,父王虽然生气,也不过骂一顿打几下而已,他倒是不怕的。
而他只要坚决不承认就行了。
水荇也吓得脸都慌了,惶急中急急扑向李王妃,一把抱住了李王妃的大腿:“王妃,救命!救命啊!王妃,奴婢——”
李王妃从来不把丫鬟的人命当做一回事,当即柳眉倒竖,大眼睛里满是厌恶:“还不把这贱婢拖走!”
关月见王爷给他使了个眼色,忙给小厮们摆了摆手。
小厮们冲上去抓住红玉、紫珠和水荇,堵住嘴拖到了院里。
听着院中此起彼伏的木杖打在人体上发出的沉闷的“噗噗”声,林涛看了李王妃一眼,又看向林佳:“阿佳,阿毓,跟我去外书房。”
林佳答了声“是”,给玉栀和阿橙使了个眼色,然后跟着父王出去了。
林毓也跟了上去。
玉栀和阿橙趁机跟着也出去了。
林涛见玉栀和阿橙跟在林佳身后,想到他们对林佳的忠心,倒也没说什么。
外书房的紫檀木架子上放着一个紫金香炉,里面焚着沉水香,淡雅的香气弥漫在阔大的书房里。
林涛在书案后面的紫檀雕花圈椅上坐下之后,先吩咐关月:“把大公子关进西厢房闭门思过,一个月后再放他出来。”
待林毓被关月带走了,林涛这才看向林佳:“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佳抬眼看着父亲,略一思索,这才开口道:“爹爹,细柳是李王妃放到我房里的细作,几次往我茶中下毒,被我识破。后来大哥看上了她,令她怀孕之后又把她扔进了水井阁的井里面,想借此诬陷我,谁知被朱玲玲看到了。玉栀从朱玲玲那里得知之后告诉了我,我当夜就命人捞出了细柳的尸体,送到了大哥书房里,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
他眼睛清澈看着林涛:“接下来的爹爹应该都看到了!”
林涛其实早猜到了,他静静看着林佳,道:“这王府……你还是不要呆了,你皇伯父已经命人传信,让你年底去京城。”
林佳答了声“是”。
林涛有些伤感地看着儿子。
这是他的嫡长子,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以后可能要给别人做儿子了,自己这个亲爹怕是也不能认了……
不知不觉,林涛的眼睛湿润了:“剩下这两个月,通判这个职务,你还是得好好干,得做出一番成绩,这样别人才没法说什么!另外有空的话多来陪陪我,以后……以后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再回青州……”
林佳“嗯”了一声,心里也有一丝伤感。
林佳原以为在青州最后的这两个月自己会平静地度过,可是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