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便勾上了她的衣衫,颤抖着手,拢上了她的衣襟,哑声道:
“对不起,是我的不好,萝涩我们不能这样了,你要寻个好人家嫁,再与我不清不楚的,会叫人家瞧不起欺负了去,你乖乖坐好,我们马上就到了——桑柏,快一些!”
梁叔夜拔声朝外头大声道。
“好嘞,驾!驾!”桑柏应了一声,只听马鞭甩下的响声,速度愈加快了起来。
惯性受力,萝涩重心不稳,往后车壁砸去——
不知是这一砸碰受了伤,还是情药迟迟不解的关系,萝涩鼻管里竟挂下一道血来!她的瞳孔里也布满了血丝,心口鼓涨着喘不上气来。
梁叔夜惊慌不已,他脑海中闪过方才车夫的话,生怕萝涩中的情药,真是非周公之礼无解的荒唐恶药。
“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萝涩理智尽失,她几乎要喘不上气来,浑身燥热撕扯着她,她泪水不断,小心翼翼得扯着梁叔夜的衣袖,靠近他。
“萝涩……”
她不好受,他更是痛苦,他的隐忍在她面前一击必溃,他想要她,一辈子只要她,可他要不起她,她甚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如果就这么要了她,事后俩人如何面对?她今后的日子又要怎么过?她带着一生的憎恨与他,他负疚远走,此生不复相见,他们甚至连相忘于江湖都做不到!
“我讨厌你!我这么求你,我这么求你……”
身上的火热开始消褪,却被奇痒所代替,萝涩自行解开了腰封,剥下了上身的衣服,她伸手抓上脖颈上瓷白细致的皮肤,三道血痕立即泛起——
梁叔夜沉默良久,直到眸中再无意乱情迷的无措,只有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大手一勾,把人揽到了身前,俯身上前,用额头抵着她的,望进了她混沌的眼底。
“如果你会恨我,起码,你会一直记得我,对不对?”
萝涩被他深沉的情愫感染着,渐渐按捺下躁动的身体,歪着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浓重的悲伤泛上,梁叔夜抬手抓上自己的衣襟,手腕一翻,将自己烟素色的苏锦衣撇到了一边。
……
扶着萝涩的腰坐下,她的痛呼被他尽数含在进了口舌中,他浑身的肌肉紧绷着——
车还在不断颠簸,紧紧锢着她腰肢,他恨透了自己,他不知道怎么爱她,只能把自己交给失控的本能,此番决绝的占有,哪怕对她是巨大的伤害和无可挽回的结局……
萝涩承受着痛苦,她双手抵在他心口处,蛊毒的伤疤在掌心刮刺着,那灼热的胸膛像一座火山,熨烫着她每一寸肌肤。
她感受到了身前之人深沉的悲伤,和足以将人焚毁的狂热,他似乎正失去生命上最珍贵的东西,向宿命妥协的嘶哑,他徒劳想撕碎这份虚伪的成全,释放他所有的爱裕和深情。
情药的药效在她小腹处腾起一簇簇火,她一点点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不知过了多久,她朦胧间看见了梁叔夜紧锁的眉心,向来清俊的眼睛不但发红,更有一汪盈盈的水波,在这个时刻,在他绝望占有她的时候,他含着泪水。
情裕翻滚着绝望,博山炉双股缭烟,俩人交颈相缠处,已是心念成灰。
*
马车终是没有进童州城,桑柏得了梁叔夜的命,中途调转方向,到了桃花渡口才停下。
桑柏被打发的远远的,只有马车还停在芦苇荡边儿。
粗喘平息后,梁叔夜浑身是汗,捞起在他怀里几乎厥过去的萝涩,他一点点捋着她同样被汗水打湿的鬓发。
喉头梗着千言万语,到了唇齿边,却酿成了一口最苦涩的酒。
“什么时候走?”
萝涩拱起身子,背对着人,头枕在他的臂弯中,她的青丝已披散,覆在她倮露的肩头和胸口。
“明日”
梁叔夜深吸一口气,金声玉振的嗓音,此刻变得极为沙哑低沉。
沉默良久,她轻声道:“我便不再相送了,你……一路保重”
“……”
眸中隐忍着巨大的痛楚之色,梁叔夜抬手,想要触碰她,一番卑微的挽留难以启齿——
入目处,皆是她身上的青紫淤痕,他颓然垂下了手,只在身侧紧紧捏成了拳头!
萝涩双手交缠着,掌心那把篦梳刺在肉中,似乎只有这番痛楚,才能掩过她心中的痛。
“要落雨了……”
“恩,我送你回去”
听着马车外瑟瑟秋风卷来水气,天色越来越暗,一滴两滴豆大的雨,砸在车辕上,溅起水雾,奏起了离别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