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害怕?”他扬眉,意味深长地盯着我。
“……谁、谁说我害怕了,不带这么侮辱人的。”我嘴硬。
“你哥说的。”
“啊……”这个答案太出乎意料,我开口后就无以为继。
“上次偶然遇见了,就聊了聊。他说你怕车怕黑怕打雷。”
我:“……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你学驾车时总觉得车比路宽。”叶雅人没忍住眉眼含笑,兴味盎然。
我瞪着叶雅人,他知道的似乎不止这些。
励懋中,猪队友!
“天,他向你兜了多少我的底?”
我欲哭无泪,见他还有话,我连忙抬手阻止:“你还是别告诉我了,我不忍心听。”
我哥一厢情愿的当叶雅人是妹夫,想必极愿意出卖我的蠢事来烘培聊天氛围。而如此长袖善舞的叶雅人,哥哥想说,他必不会阻止,他没理由要放弃如此坦荡顺畅收集下属把柄的机会啊,不怂恿鼓励哥哥多说点已算手下留情。
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叶雅人听着那些糗事时脸上促狭的神情。
“怎么会突然下起雨来了。”我扯开话题以冲淡尴尬。
“不算突然,天气预报有发红色预警。”叶雅人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说。
“红色预警都拦不住你赚钱的脚步?”我惊叹,又摇头,“看来,我这辈子都没办法理解你了。”更别提从他身上学到经营哲学这等高深学问了。爸爸啊,您太高看我了!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
屋外风雨摇撼高树,夹杂着电闪雷鸣,发出恐怖的声响。
胆小的我悄然在靠近叶雅人,环抱双膝而坐。
此时此刻,我又暗自庆幸他是工作狂,否则我真不知道怎么度过这一夜。
啪!
头顶的灯突然灭了,世界瞬间堕入黑暗。
我立刻寻找同伴:“叶总、叶总?”
“你睡了?”我张手摸到了他的胳膊,使劲了晃了晃。
叶雅人没有搭理我。
幸好,停电只是短暂的,屋子又恢复明亮。我松了口气,于此同时,我发现叶雅人的异常。
他紧阖双眼,沉沉昏睡。
我用掌心贴上他的额头,灼烫骇人。
“喂!叶雅人!你别吓我……”
怕他不醒,我粗鲁推搡他。
他勉强睁眼,气若游丝地回应我:“是感冒,睡一觉就好。”
“你别骗我。”
“骗你是小狗……”
这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我站起身,反复告诫自己要镇定,先翻出屋内所有毯子,将他从头到尾包了个严实。紧接着打电话给其他几号别墅问询是否有救急药品,几个电话后,终于在“四号”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我立即穿上雨衣,揣紧手机奔了出去。
“‘九号’,退烧药、电子体温计都在里头了。你回去小心点。有什么事情再打电话给我。”见我独自冒雨前来,“四号”有些不放心。
“谢谢。幸好我们两家挨得近。”
我无比感激,抱过医药箱匆匆往回赶。
回程路上,口袋里手机震动不休,我不接,可它不依不挠。待它响到第四遍的时候,我只好空出一只手划开。
“喂?”
雨水肆意扑面,声波信号被雨势搅成零碎的段落。
“喂、喂?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我在外面,雨太大了,我听不清,我一会儿给你回好吗……”
话未完,我脚下一绊——
“啊!”我尖叫着,整个人“啪叽”——四肢着地。手机也飞到了一边。
水泥路面粗糙不平,当下就感到灼辣的刺痛。我顾不得疼,赶忙爬起,从小水坑里捞起我的手机甩了甩,亮屏迅速暗下去。
幸好医药箱没事。
我胡乱将手机揣兜,抱紧医药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九号跑去。
进屋落锁,我脱掉雨衣,胡乱抹掉脸上的雨水,一口气冲上三楼。按照“四号”之前的提示,从药箱里找出褪烧药,调出温水,扶着叶雅人让他把药服下。我又将空调温度调高些。之后,每隔半小时要给他量一次体温。
完成这些后,我靠坐在沙发边沿。“嗤——”这个动作让我倒吸了口气。撩起裤管,擦去泥水,才发现伤处泛红,点点血珠迅速涌现,连成一片。
哎,一病患还没好,又添一伤患……
我迅速换下湿衣,从医药箱中找出消毒水和纱布给自己处理包扎。感谢四号细心,庆幸自己提回来的是一整个医药箱。
忙完这一切,我才注意到搁在医药箱旁的我的手机,已经彻底黑屏无响应。
这个手机应算工伤,叶雅人得报销!
我胡乱想着。
服药两小时后,叶雅人悠然转醒,轻声说了句:“抱歉……我本来……”又闭眼沉沉睡去。
我用电子体温计测他的体温,万幸,骇人的高烧开始慢慢退去。
我稍松下肩防,紧着打了个哈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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