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雅人蓦然凝滞,丢给我一个沉默的背影。
我继续追问:“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
叶雅人才缓缓转身,默默看着我。
“我……”他分明迟疑了。
我担心他又对我合上大门,抢白:“你不要否认!我听见你说‘对不起’了,一开始也以为自己听错了。之后,你开始刻意避开我,我还傻乎乎的以为是因为大人们将我们胡乱配对惹你不愉快,后来我又以为你是怕我尴尬……我都猜错了,你是在愧疚,可你为什么要愧疚?为什么?”我越说声音越轻,太阳穴隐隐发疼。
叶雅人静默端详我的脸,他目光游动,似乎在抓取我脸上每个细微表情。
他在推断我获知多少再决定透露我多少真相吗?
此刻,他似赌徒,犹豫、挣扎、最后孤注一掷——
“你的项目,小山老师突然毁约的事,卢怡诩有牵扯其中……”
“就因为这?”
“作为你的领导,我有义务保护你的劳动成果,卢怡诩之所以如此肆意妄为,是因为我的纵容,我需要负责。”
“……”
“你能原谅我吗?没有第一时间查明真相……”叶雅人很轻很轻的说。
即便他们早有合谋又怎么样,印刷品最后是我同意放在小山的办公室的。
再说……
起因为周斯远恨我,若不是小山老师,也会有小河、小树……
我忍不住看叶雅人。
——因为是你的青梅做的事,所以你就得承担?
这句话我终究没敢问出口。
为什么不敢?
我有一瞬间的茫然。
“滥用私权打压同事,这个人竟是我的首席秘书、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即便无人追究,也不代表我不需要反省。”
“……所以你把卢怡诩调到桐城?”
“不,是我决定撤销首席秘书这个职位。”他说。
我恍然想起。
这个职位确实空缺已久,叶雅人并无招新计划。
“这是你保护她的方式吧。”我不由感叹。
“你呢?”叶雅人反问我。
我不解反问:“什么?”
“那副麋鹿手套……虽然你说物是人非事事休,但是,你心里也是舍不得吧。”
我愣住了。
我未曾细想那些,我也不认为我和周斯远还能怎样。不过,在别人眼中,我似另怀心思。包括吴路,包括他……
“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出去工作了吗?”叶雅人恢复到公事公办的姿态。
我交敛双手,鞠躬:“是。”
我拉开门那刻,眼角余光瞥见叶雅人身子突然歪斜,他用手撑住了桌面……
我有些担心,却又不敢近前,怕是他此前就一直忍耐,等我快点走呢。
我咬紧下唇,开门尽速离去。
值得庆贺的是,我所主导的“艺术廊”各项流程日臻完善,成绩喜人。贾经理特意来电致谢,热情赞颂‘住家客厅’的表现优异。我们只是尽所能传达艺术品背后的故事,令观者最大程度感受作者的创作意图,为二者搭建沟通之桥而已。用心有了回报,因“艺术廊”项目,“住家客厅”的粉丝团又壮大不少。我还收到不少作者寄来的感谢卡片,焦悦将它们细心收集在一纸盒里。
这日,例会结束之后,叶雅人突然叫我,问我是否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邀请函?什么邀请函?”
叶雅人拧眉:“你回去找找。”
什么邀请函竟让他如此在意?
我不敢怠慢,出了会议室就直奔工位,一顿翻找之后,在那收集卡片盒里找一封邀请函。
白色的透明信封里塞着一张对折的卡片,卡片上是樱花盛放的美好场景。它邀我去玉簟秋湖赏樱。落款人是:刘航。
不知不觉,春已喧闹。
堇都的玉簟秋湖公园里大面积种植樱花,每年三月正是赏樱时节。
我拿着邀请函反复翻看。终于在卡片一角发现一枚小小的红色图章,上书“堇大·星辰海”。
据我知,“堇大·星辰海”是叶雅人在堇大时所在的社团!
刘航……
是刘总!叶雅人那位师兄!
我立即举着卡片去找叶雅人:“叶总,这是你们社团的聚会,我去不太好吧。”
我就是不想去。
“你自己和刘师兄说。”他埋头文件,懒得抬眼看我。
“……”
他这不是为难我么。
去年在“云沙之夜”,刘师兄那么帮我们……
看我垂头不搭腔。
“需要我为你拨通刘师兄的电话?”
说着,叶雅人拿出手机,轻点几下,放耳边,我立刻扑上去夺过手机将电话挂断。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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