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明是第二天早上被公家人带走的。
当时,他被五花大绑,手腕上还带着手铐,被几个身穿制服的人押上了马车。
上了山道,茂源叔赶着马车,把他们送出了大山。
陶大明的两个娃顺子跟花儿追着爹的身影撵出去老远,一边哭一边跑,脚步趔趔趄趄。
“爹啊,你去干啥啊?别丢下俺不管,咱回家啊,回家吧……你回来啊……。”两个孩子哭哭啼啼,一步一跌,摇摇伸出小手。
陶大明跟被人抽了几鞭子似得,痛彻心扉,看着俩娃不住地流泪。
他说:“顺子,花儿,你俩回吧,永别了,爹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们了,长大以后可千万别学爹,要跟你初九哥学,忘了我吧……”
他觉得这是跟一双儿女在永别,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嫂子翠花跟在后头,拉上顺子跟花儿,同样叹息不止。
看着马车走远,花儿问:“嫂,俺爹还能回来吗?”
翠花摇摇头说:“不知道,他可能……。”
翠花想说他可能永远回不来了,可又不想把事情的结局说出来,怕伤了两个孩子的心。
陶大明犯了严重的国法,一定会被严惩,真的很难活命。
又过了半个月,陶大明的判决书终于下来了,是死缓,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再后来又被改为了无期徒刑,终身监禁。
虽然他害了五条人命,而且绑架奸乌了陶二姐,但是念在他放火的初衷不是为了杀人,而且还有两个孩子没成年,所以就判了个无期。
也就是说,他这辈子都回不来了,要在劳改农场度过一生。
于是,家里只剩下了顺子跟花儿两个孤儿。
陶大明没说错,我杨初九的心眼就是软,还真把他两个娃给养了起来。日日供米,月月供面,顺子跟花儿上学的钱都是我掏的。
两个孩子在家害怕,于是翠花就时不时去跟他俩作伴,晚上陪着他们睡觉。
日子过得很快,眨眼到了秋天,这一年,仙台山的千亩菜园子终于成立了起来。
开荒开出一千亩地,这一千亩全部包产到户,而且村民也全部种成了大白菜。
我已经没啥钱了,除去包赔戏班子五万块,手里剩下也就五六万。
可这五六万也没花几天,就被村里人借光了。
因为大家连购买菜种跟肥料的钱也没有,满大街除了老人就是孩子,再就是一群寡妇。
他们都很穷,于是,我一咬牙,把剩下的钱买了几麻袋菜种,七八车肥料,全部分发给大家。
还告诉所有人,只要好好种菜,年底见了收成,跟割麦的钱一块还上。
就这样,老子身无分文了。
可做梦也想不到,花出去的这些钱竟然打了水漂,连个响声也没听到。
因为一场更为剧烈的灾难,很快就降临在了仙台山。
这一场灾难比去年的大暗病还要厉害十倍。整个仙台山再次颤抖,再次震撼。
戏班子失火只是灾难的开始,并不是灾难的终结,死去的那五个人阴魂不散,终于对仙台山进行了毁灭性的报复。
阳历八月三十号这天,一千多亩白菜全部播种进地里接近一个月了,长势喜人,已经跟茶杯一般高了,满眼望去,绿油油一片。
这个时节,正是人们间菜苗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喜气洋洋的人群。
梨花村的人不够,于是就雇佣了桃花村,杏花村跟野菜沟的那些寡妇们打短工。
一水的寡妇蹲在地里,忙得不亦乐乎,裤子退下去也懒得提一下,到处是光光的后背,还有半截闪亮的屁股蛋。
小叔子跟嫂子继续开着一些不伦不类的玩笑。这个说:“嫂子,俺哥不在家,晚上你憋得慌不?要不然兄弟去跟你作伴吧?”
那边说:“来吧,不怕嫂子的剪刀只管来,俺剪掉你的小麻雀。”
这边说:“呀,嫂子,你后背好白,跟白面馍馍一样,前面白不白啊?兄弟瞧瞧中不?”
这个说:“干啥?你想吃奶啊,回家抱着你老娘吃去,嫂子这儿没奶。”
“哎呀呀,桂兰嫂,你的庄家长得真好,种十亩地菜,冬天一卖,挣的钱就能让俺赵二哥再娶个媳妇了。”
孙桂兰说:“他敢?他敢娶个狐狸精回家,老娘就劁了他,这些都是人家杨初九的功劳,有钱以后要先还人家初九哩。”
“哎呀呀,那还剩很多呢,再盖三间大瓦房才好呢。”
“恩,俺等着哩,年底一定见收成,今年就能有存款了。”
所有的村妇都是七嘴八舌,我在不远处修理推土机。这推土机马上要还给孟哥了,必须修理一下。
再不远处是我爹跟茂源叔,两位老人在拉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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