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哪儿摸她去?”
“那你说咋办?”
“就让她在这儿给咱打工,还债,喂猪,种地,当长工使唤。啥时候还完,啥时候放她走。
还有,咱不能逼得她太紧,应该改变作战方针。从今以后,你对她好点,多给笑脸,多说好话,哄住她,说不定啥时候,她就回心转意了。”
老太婆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了。”
果然,第二天早上起来,老婆儿对香菱的态度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亲自下厨,贴了饼子,熬了稀饭,热气腾腾端进了西屋。
西屋里,香菱衣服散乱,斜依在被窝上,手里还是攥着那把改锥。
现在,这把改锥成为了她救命的护身符,再也不敢撒手了。
老婆儿都不知道女孩从哪儿弄来这么应手的武器,也不知道她在哪儿磨得这么尖。
她记得把所有的工具都收拾起来了啊,咋还有?
其实这把改锥,是香菱从炕洞子里找到的,只不过时间长了,改锥不好用,这家人随意丢弃了。
她把改锥收藏起来,在屋子里煤火台的青砖上磨的。
看到那把改锥,恶老婆儿浑身就哆嗦,而且屁股疼。
因为昨晚女孩在她的屁股上扎了两个窟窿眼。
但是她不记恨,满脸带笑,点头哈腰:“丫头,吃饭咧……。”
香菱不能下炕了,身子很虚弱。她没有搭理恶老婆儿。
恶老婆儿说:“丫头啊,你放心,从今天起,俺保证再也不逼你咧,也不让俺儿子跟你搞到事咧。”
香菱一愣:“你有那么好心?”
老太婆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俺是花了钱的啊,没办法。咱们这样,你在俺家干活儿抵债,啥时候还清那八千块,啥时候离开行不行?放心,俺保证不难为你。”
“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就是心疼花出去的钱,你免费在这儿干三年活儿,三年以后,俺立刻放你走行不行?那八千块俺也不要咧。”
“你说话当真?”
“当然,一口唾沫一个坑。”
“保证不让你儿子欺负俺?”
“保证!但是你不能逃走,因为你走咧,俺那八千块就真打水漂咧。”
香菱也知道这是他们的权宜之计,可事到如今,这家人做出了让步,她也只好让步。
山里人挣钱不容易,八千块对于老四家来说,那可是命啊。
他们欠下了不少的外债,而这些外债,可能是他们十来年的总收入。
虽说那些钱跟自己无关,但毕竟是因为她花出去的,把那些钱补上,他们也就不说啥了。
于是,她咬咬嘴唇答应了,说:“那好,俺就在这儿还债,帮着你家干活,可你们不能再为难俺,要不然俺还会以死相逼。”
老婆儿一听乐了,说:“一言为定,绝不乱搞揪揪。”
“那咱们拉钩,说话要算话。”
“还要拉钩?”老太太疑惑了一下。可香菱这边已经伸出了小拇指。她也只好伸出小拇指,跟女孩拉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了,就肠穿肚烂,头上生疮,脚下流脓,出门被拖拉机撞死,还是东方红的,吃窝头噎死,喝水呛死,摔倒坐钉子上扎死,总之不得好死!”
女孩竟然发起了毒誓,老婆子特别尴尬,脸上带着笑,心里却说:反射回去,反射回去,我不死你死!
香菱第一次脸上露出笑容,老四就在外面,看着女孩天真浪漫充满朝气的脸,也笑了。
香菱跟这家人等于签订了契约,大家用的都是缓兵之计。
老四家想的是等女孩改变主意,香菱心里想着怎么逃走,并且在为逃走创造机会。
总之,那些誓言谁也没当回事。
老太婆果然说话算话,从这天起,真不再为难她了。
啥好饭都紧着她吃,想吃啥做啥。也不打算再关着她了,而是准备放出来让她随意走动。
唯一的一点,就是不让她碰钱,因为有了钱,女孩一定会走。
两个月以后,香菱再次走出屋子,浑身无力,摇摇晃晃。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刺得她眩晕,手扶着门框,看着外面碧蓝的天空。
已经是夏天了,一行大雁从南向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
有一只孤零零的大雁可能受了伤,怎么忽闪翅膀也跟不上队伍。
香菱觉得自己就像那只大雁一样可怜,孤零零的,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没有了恋人,啥都没有了。
她身体的伤痛彻底恢复,心里的创伤却怎么也无法抚平。
恶老婆儿发现香菱出来,赶紧过来搀扶她,说:“丫头,你咋出来了,小心摔着。”
香菱一下子甩开了她,强撑着向外走,老婆问:“你干啥去?”
香菱说:“俺要干活,赶紧还你家的债,还完,就能回家找初九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