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地很,在我没有把江老婆儿挤出蔬菜市场前,她就把自己亲生的儿子给挤出了这个家。
江百岸是在今年八月中秋左右回到仙台山的。
而这次回来,完全是因为大山里的另一场劫难。
又一场大灾难很快袭来,而且是史无前例的。
大灾难来临前,仙台山仍旧一翻欢天喜地的场面。
进去阴历八月,上半年的蔬菜就彻底卖光卖净了。
大型的拖拉机继续在山野里呼啸,开始搂秧子,耕地,准备冬季大白菜的播种。
四个村子在信用社的存款达到了一千五百万,其中还不包括开厂需要的那八百万。
另外,县城批发市场的冷库里,还储存了五百多亩的西红柿,青椒,黄瓜,茄子。
这些都是冬天开厂以后必须的原料。
我已经完成了原始资金的积累,就像一只长满羽毛的雄鹰,开始翱翔蓝天了。
就在大家敲锣打鼓,准备喜迎中秋,合家团聚的当口,灾难忽然降临了。
其实这场灾难来临前是有预兆的,只不过大家谁也没注意。
首先是天气很热,仙台山村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炎热的秋天。
立秋以后,秋风并没有按照人们预料的那样慢慢变凉,反而吹来越来越多的热量。
热风吹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烧坏了人们的皮肤,烫坏了地里的庄稼,烤干了河里的溪水,烧红了山上的岩石……整个大地变成了一个硕大的火炉子。
接连一个礼拜,太阳刚出来地上就像下了一场火。
地面被炙热的阳光晒得烫手,地里的庄稼也开始变得焦黄苦干,全都耷拉下了穗子。
田野里被晒出一条条巨大的裂缝,好像老人死后不肯闭合的嘴巴。
半空中漂浮着一层雾蒙蒙的东西,似云非云似雾非雾,河边的杨柳无精打采,一起卷起了叶子。
家里的家禽也变得焦躁不安,嘎嘎鸣叫,在笼子里扑棱着翅膀。
家狗躲在了屋檐下,吐出红红的舌头,呼呼喘着粗气,舌尖上滴滴答答流着馋水。
骡,马,牛,羊躲在圈里,任凭人们怎么拉,也撅着屁股不肯出来。
因为天气太热,田野里再也看不到人,所有的人都躲在家里乘凉去了。
老人们也不肯缩在屋子里,而是摇着蒲扇坐在大树底下乘凉,大家都在谈论着这个异乎寻常的秋天。
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事儿,男人跟女人也懒得做了,因为大家抱在一起,还没有鼓捣呢,就黏糊糊一身汗,又腻又滑非常难受。
天气的闷热严重影响了人们的情趣。
秋老虎肆意横行,村子里中暑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刚刚走出屋子就一步跌倒,然后不省人事,无论怎么叫也睁不开眼。
孩子们昼夜啼哭,身上生起了一个个毒疮。
那毒疮又麻又痒,在身体的各处蔓延,大山的上空彻夜都是大人无奈的叹息声和孩子们的嚎哭声。
我在家开的那个简易的医馆人满为患,看病的人排出一条条长龙,早就忙不过来了。
还好香菱没有开学,暑假没过完,媳妇跟嫂子翠花也卷起袖子,帮着我打下手。
我爹杨前进也跑前跑后忙活,进城采购药材。
这段时间,大部分的菜已经搂秧子了,正是山里人最闲暇的时候。
去工厂的路上,我发现了很多奇异的现象。
没有收割的庄稼地里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鼓包,有大有小,小的像脸盆,大的像坟堆。
一块块山石鼓了起来,形状如倒扣的铁锅,把即将成熟的谷子和高粱都挤得倒伏了。
甚至听到四周断续出现了咯吱咯吱的断裂声,仿佛一群孤魂野鬼在尖叫。
还看到一群大大小小的老鼠在搬家。大老鼠叼着小老鼠疯狂乱窜,狂乱不堪。
水塘里的鱼纷纷跃出水面,跳来跳去无处藏身。
有的鱼飞身扑向了岸边的石壁,把脑袋都撞裂了,成群结队的死鱼漂浮在池塘的水面上,一波一波涌起,腥臭扑鼻。
上去半山坡,回头再看村子,四个村子笼罩上一片异常的金光,亮得耀眼,仿佛琼楼玉宇一般,非常的壮观。
耳朵边隐隐有一种轰隆隆的雷鸣声,如重车行驶、大风鼓荡。
山里的狐狸,黄鼠狼,还有兔子,成群结队狂跑乱窜,好像身后追逐着一只巨大恐怖的猛兽在疲于奔命。
新开的工厂里,孟哥正在哪儿开搅拌机,他挥汗如雨,后背上已经被太阳晒出了一个个闪亮的水泡。
工地上中暑的人也越来越多,旷工的更是不计其数,五十多人的队伍几天的时间不到,就减员了一多半。
所以我立刻命令,马上停工,等天气凉快了再干,上去把工厂的电源给掐了。
孟哥还不服气,问:“咋了?”
我说:“这么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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