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占便宜谁吃亏。
老子就这么从男孩变成了男人?
啥滋味,竟然没尝出来。
也没有那些人传说的销魂啊?难道这辈子就毁在了一个寡妇手里?……还是人间极品的丑寡妇?
奶奶的,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哥哥大东?要不要告诉杨初九?
哥哥知道我睡了瓜妹子,不一脚踹死我才怪?
杨初九知道,不知道会不会笑掉大牙?
就这么睡了算了?人家可是女人,我是男人。
万一瓜妹子珠胎暗结,肚子里怀上我的种,呱唧!再生个孩子咋办?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孤儿寡母是很苦的。
要不要负责任?还是装作不知道,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明明发生了,怎么能不知道呢?刚才自己在她身上,应该是打哆嗦了。
男人在女人身上打哆嗦,就一定会有孩子。
二东的心里胡思乱想,夜不能寐。
他甚至想象,瓜妹子不甘受辱,明天早上会悬梁上吊,喝药,跳崖,割腕,扑河,甚至利用剪刀捅进自己心脏。
奶奶的,真要是死了,那老子就作孽了。
所以,后半夜他接连起来好几回,拉开屋子门,一个劲儿地冲瓜妹子这边张望。
听到瓜妹子的哭声,他更加不放心了,很想进去劝劝,可又怕她误会。
其实二东是很纯洁的,他的这种纯洁来自于没有磨灭的淳朴跟善良。
山里人的善良跟朴实让他纠结不已,担心女人的命运因为跟自己一个晚上而改变。
一直到天光大亮,二东的心还是放不下。
所以第二天起来,他那儿也没去,就坐江百岸新家的门台子上,瞅着瓜妹子的屋门。
他看到瓜妹子起床了,上厕所,洗脸,然后到厨房做饭。
女人做的是玉米面糊糊,啃的是白面馍馍老咸菜,又香又甜,香气从那边一直飘到这边。
只有一碗饭,因为瓜妹子就一个人。
看得二东肚子咕咕叫,眼巴巴往这边瞟。
瓜妹子却不理他,瞅也没瞅他一眼。
吃过饭,女人刷锅刷碗,收拾完毕扛着锄头下地去了。
二东屁颠屁颠在后面跟着,女人到哪儿,他到哪儿。而且低着头,像个罪人。
瓜妹子抗着锄头,走过梨花村高低不平的街道,走过村南的小石桥,打麦场,来到了庄稼地。
很多人都跟瓜妹子打招呼:“呀,瓜嫂,下地啊?”
“啊,下地。”
“瓜妹,今天你容光真好,满面春风啊,是不是有男人为你浇水了?小脸蛋水漉漉的。”
瓜妹子瞪她们一眼:“管你屁事,俺天天有男人陪,有男人睡,脸蛋能不好看吗?”
孙桂兰在旁边打趣道:“瓜妹,今晚谁陪你睡了?”
瓜妹子也不遮掩,猛地转身,冲二东努努嘴:“诺,他!无缘无故钻俺被里去了,咋着也甩不掉!”
“啥?你跟二东睡了?哎呀瓜妹,你可真会扯,人家二东还是处男呢,你下得去手?”
瓜妹子还得瑟地不行:“谁说不是呢。可他就是偷偷摸到了俺的屋,打也打不走,烦人地很!”
“格格格……”孙桂兰笑得花枝乱颤,银铃一样,根本不信,只当瓜妹子瞎说八道。
瓜妹子说:“你还别不信,俺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问二东,夜儿个,他钻没钻俺的被窝。”
女人说着,得意洋洋走了,来到了自留地的地头,二东还是跟在她后面。
瓜妹子说:“你烦不烦?咋像个跟屁虫,到底想咋着?夜儿个睡了俺还不够,今天想烦死俺?”
二东说:“瓜嫂,你别误会,我怕你……想不开。夜儿个就是个误会,你别往心里去,要是难受,就打我一顿吧,我保证不还手。”
瓜妹子说:“滚蛋!俺才懒得打你呢。小屁孩儿,滚滚滚!没工夫搭理你。”
“可咱俩夜儿个毕竟睡了,你是我的女人了。”
瓜妹子眼睛一瞪:“谁是你的女人?姑奶奶睡的男人多了,小兄弟,这个不算啥,就是玩玩而已。”
“你说啥?玩玩?”
瓜妹子说:“当然,不是玩玩,你还想当真的?”女人说完,又不搭理他了,开始干活。
发现瓜妹子没事儿,二东的心里特别纠结,越来越搞不懂。
如果说夜儿个瓜妹子是乐意的,为啥要哭。哭得还那么伤心?
如果说她不乐意,今天为啥不大吵大闹,让全村人都知道我欺负她?
很多女人得了便宜卖乖,被男人睡后,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当自己是贞洁烈女,让全村人都知道自己是被迫的,把那个偷钻自己被窝的野汉子乱棍打死。
二东虽然年纪不小,却一点也不懂女人。
他觉得女人是天下最捉摸不透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