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让我心如刀绞,也冷如死灰,几乎丧失了斗志,不得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仙台山。
摩托开回到村子的时候,村里人都在窃窃私语。
“刚才过去的,是不是杨初九?”
“看身影像,看脸盘又不像,初九是小白脸,这人一脸的胡子。”
“没错,就是杨初九回来了,那是他的摩托车,铃木王,四个村子就那么一辆。”
“天哪!想不到他会回来,跟二毛的一战在所难免,大家等着看好戏吧。”
我将摩托车开进家门,停住,到水缸前面舀水洗脸,屋子里的人纷纷扑出。
首先出来的是俺爹俺娘,爹吓一跳:“娃啊,你这是咋了?咋变成了这样?”
娘几乎认不出我了,一下扑过来抱了我的肩膀:“真的是初九?娘瞅瞅?”
我说:“爹,娘,真的是我,你们不认识儿子了?”
娘说:“胡子头发恁长,脸也瘦了,一定吃了不少苦,快歇歇,翠花……初九回来了。”
第二个从屋子里出来的,正是嫂子翠花,翠花也不认识我了,瞪大双眼。
楞了好一会儿,嫂子才扑过来抱紧我:“冤家!你咋才回来,才回来啊!呜呜呜……初九,辛巴……没了,咱们的工厂……完了。”
我说:“我知道,啥都知道,小红已经把啥都告诉我了,嫂子不哭,不哭。”
翠花说:“你回来就好了,二毛就没那么容易得逞了,嫂子有希望了。”
翠花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从前,现在,将来,我都是她的主心骨,没有我的存在,嫂子就撑不下去。
爹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先吃饭,吃过饭再谈其他事儿。”
我洗了脸,却没有吃饭,第一件事就是买了很多冥纸,提一瓶子酒,拿一盒烟,上去了仙台山的山坡。
我要祭奠一下辛巴,那是我的好兄弟。
一屁股坐在辛巴的坟墓前,……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噼里啪啦往下掉。
真的心如刀绞,七年了,辛巴当初被红霞从狼洞子里抱回来,在我的家整整生活了七年。
它不仅仅是我的兄弟,朋友,更是我的亲人,跟哥哥在我心里的位置一样。
我看着它一点点长大,教会它各种技能,教会它听懂人话,它是这个家不可或缺的成员。
它还救过小天翼的命,救过我跟香菱的命。大地震的时候不是它,我跟香菱也就砸死了。
辛巴的死让我痛断肝肠,摘心摘肺地疼。
它怎么会喜欢上巧燕?大哥,你可是狼啊,应该喜欢狼,你没资格喜欢人的……。
如果我当初在家,辛巴或许就不会死,我的离开等于间接害死了它。
我觉得它有点蠢,不过蠢得很可爱,最后,能死在巧燕的怀里,它应该是知足的。
我点着一根烟,插在了辛巴的坟头上,然后拿起一瓶红酒,倒在了泥土里。说:“辛巴,你安息吧,对不起,是我改变了你的命运,祸害了你的一生。”
的确,如果当初我没有养它,而是将它放回大自然,或许辛巴的命运又是另一个样子。说不定此刻已经坐上了狼王的宝座。
是我的一意孤行,让它从一条狼变成了一条狗,然后又跟人类产生了感情。
所以,害死它的就是我!
遗憾,愧疚,不舍,疼痛,全部化作泪水,一个劲地流。
没有人想到,我为啥会哭一条狼,哭得还那么伤心。
哭够了,擦干眼泪,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翠花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她问:“找到香菱了没?”
我说:“没,就算找到,她也不会跟我回来,因为她故意躲着我。”
翠花说:“你尽心了,香菱是为了成全咱俩。”
我说:“知道,这丫头早就做好了走的打算,这件事不怪你。”
“那你以后咋办?还会不会去找她?”
我说:“看缘分吧。或许我跟香菱的缘分已经到头了。”
翠花又扑过来,抱上了我,说:“那咱俩的缘分,是不是该开始了?”
我不知道咋回答,或许香菱跟我哥当初一样,都是为了成全我跟翠花。
翠花跟香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他们选择了两条不同的路。
香菱为了心爱的人幸福,一直在付出,倾尽一切,等没有啥可以付出的时候,就选择了离开。
而翠花却一直在争,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甚至不顾叔嫂之间的伦理。
无所谓谁对谁错,因为爱情本来就是盲目的,不顾一切的。
至少在我看来,把心爱的人推给别人,这种人是蠢的。
翠花说:“初九咱回吧,厂子俺可以不要,股份可以不要,但不能没有你。”
我轻轻把她推开了,说:“暂时我还不能接受,等我静一静再说。”
两个人相跟着回家,天色已经晚了。
路过打麦场的时候,翠花停住了脚步,女人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跳加速起来。
抬手一扯,她就把我按倒了,按在了麦秸垛上,又亲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