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不住的,可以给我打工,打工只能领工资,却没有任何的分红。
这样一来,后半年仙台山群众的收入就没那么多了,山里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傻事儿。
可等他们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陶寡妇的车队还在,仍旧是那六十辆三马子,三马子队挣的也只能是运费。
因此,二毛不但没有击垮我,反而是帮了我的大忙,让我甩去了所有的累赘跟负担。
四千亩地,其中五百亩,是承包给了四个村的村民,那些村民也不愿意将蔬菜卖给二毛。
所有的蔬菜都是统一管理,统一销售,在地里,我就把那五百亩白菜给收了。
菜源收不上来还是其次,最关键的,二毛工厂产出来的保鲜菜也卖不出去。
因为他没有自己的销售市场。
张老板,张姐,还有当初从江老婆儿哪儿拉来的十多个大贩子,今年都不拉保鲜菜了,全部帮着我运输大白菜。
一辆辆空车开到田间地头,一辆辆满载的重车呼啸而去,仙台山的山道上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好一番繁忙的景象。
这个时候,二毛才感到上当了,原来自己花五千万收来那么多股份,到手的却是一座空厂,他越琢磨越不是滋味。
从前,二毛是这样想的,仙台山是蔬菜基地,不缺原料,想收多少有多少。
产出来的保鲜菜不发愁卖,他可以接过我原来的客户,控制我原来的市场。
工人更加不缺,仙台山有的是劳工。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些员工是跟着我走的,我到哪儿,他们到哪儿,市场也是围着我一个人转的。
仙台山之所以发展迅猛,靠的不是一个蔬菜加工厂,而是我这个领头雁,带头羊。其次,是所有人的汗水努力。
群众的汗水才是真正的股份,而那些汗水,不是用钱可以计算的。
瞅着漫山遍野的拉菜车,瞅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二毛一屁股坐在了工厂办公室的椅子上,颓废到了极点。
他说:“大意了,失算了,上当了,赔钱了……。”
小赵跟小李也感到了不妙,问:“毛哥,咱们赔了多少?”
二毛说:“四千万,最少陪四千万,我们只得到一座空厂。这里的车间加上机器,一草一木都算上,也就八百万左右,其他的钱都打了水漂。”
小李跟小赵全都打个哆嗦,问:“为啥会赔那么多?”
二毛说:“不怪杨初九,是我自己偷换了概念。高估了那些股份的产值。那些股份,是他们劳动成果的分红,不是固定产值。
没人为我劳动,自然就没有那么多的产值,所以,就拿不到分红。而他们的分红,是根据当初入股的多少算的。”
小赵跟小李差点被绕晕,没听明白,摇摇头说:“不懂……。”
二毛说:“不但你们不懂,当初我也不懂,秀莲也没搞明白。你说啥也没搞明白,我就颠颠收他们的股份,这不……傻逼吗?”
小赵跟小李接着问:“那你们当初是咋着算的?”
二毛说:“杨初九应该是这样运作的。比如,他跟大家合伙,集资一百块,然后他带头领着大家,把这一百块的本钱运作发挥到了极限。一年创造利润一百万。
然后根据每个人集资的多少,去分这一百万。他控制了货源,控制了市场,控制了劳工的资源。
而我跟秀莲却死死盯着那一百万的利润,只看到那一百万的利润,异想天开用一百万去收购他们那价值一百块的股份。
却没有想到货源不是自己的,市场不是自己的,那些劳工也不是自己的。
结果收购以后才发现,那只是一百块,你说这是不是傻逼?”
小赵跟小李点点头:“这样算来,的确够傻逼的。不过,咱们可以夺他的货源,夺他的市场,夺他的员工,照样把这一百块的运作发挥到极限啊?”
二毛摇摇头:“有些东西是夺不走的,杨初九在蔬菜行业摸爬滚打了七八年,早就是根深蹄固。
在他的眼睛里,市场就是资产,劳工是资产,货源也是资产。而这些资产,却没有写在合同里。
就算写在合同里,菜贩子不买我们的菜,工人不帮我们干活,我们仍旧是赔钱。这一局,我赔惨了。”
“这么说,咱们花五千万,只得到一个价值八百万的工厂?剩下的四千万,全落杨初九跟那些群众的腰包里去了?”
二毛说:“是,这是我们自己一脚跳进来的,哭着喊着把钱砸给人家的。那么大个肉包子砸过去,怪不得杨初九眼皮也没眨一下,就把三成的股份给了我。因为这孙子早就看到,货源我夺不走,劳工我夺不走,市场我更加夺不走。”
小赵跟小李问:“那接下来咋办?”
二毛说:“接下来,我先晕一会儿……。”
说完,他咣当晕倒在地上,老半天没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