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的怀孕在仙台山再一次激起了轩然大浪。
她可是寡妇,寡妇怀孕生子是非常稀罕的。
全村的群众都想知道把杏儿肚子搞大的野男人是谁。
而且一定是女人喜欢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满大街显摆。
所有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大家瞧啊,杏儿的肚子大了,谁的种啊?”
“一定是杨初九的,她就喜欢杨初九,也就杨初九能爬上她的炕。”
“不对劲,如果真是杨初九的,香菱能乐意?还不跟杏儿闹?扇不死那小笔燕子!”
“切,你知道个屁!一定是杏儿把杨初九灌醉,偷偷咔嚓了,香菱不知道这件事。”
“反正不是杨初九的就是孟哥的,要不然就是江百岸的,他们领导层真乱。”
“奶奶隔壁嘞,真表脸,勾搭野男人,还满大街显摆,咋不知道丢人?要是我啊,干脆找块豆腐撞死了。”
说啥的都有,三人一组五人一群,那些碎嘴娘们可找到了闲聊的话题。
发现杏儿从对面过来,她们就不说了,全部住嘴。
杏儿跟没听到一样,还是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个时候,她的肚子还没鼓起。
“呀,三婶,拐线绳嘞?恁忙?儿女大了也不说歇歇?五婶也在啊,啥年月了,还纳鞋底子嘞?”杏儿旁若无人,跟她们打招呼。
几个老娘们都不理她,搬起板凳回家了,一边走一边骂:“表脸!勾搭别人男人的狐狸精!”
甚至有的人跑香菱哪儿挑唆,告杏儿的黑状,说:“香菱啊,杏儿肚子大了,一定是你家初九在外面偷吃,你可要看好自己男人,免得被杏儿勾搭跑了,杨初九可是个宝啊。”
杏儿苦苦一笑:“俺家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俺自己男人自己知道,初九绝不是那样的人。”香菱一直在维护我,同时也在维护自己的名誉。
这下好,我还真有理说不清了。
不单单我,大东二东也成为了被人怀疑的对象,每晚回到家,瓜妹子都让二东跪键盘,陶寡妇也让大东哥跪搓衣板。
两妯娌拿着鸡毛掸子,把男人打得抱头鼠窜,严刑逼供,就差使用满清十大酷刑了。
“老实交代,杏儿肚子里的孩子跟你俩有没有关系?”
二东跟大东抱着脑袋,苦苦求饶:“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要是俺俩的,出门就让拖拉机撞死,还是东方红的。摔倒坐榴莲上,屁股扎成蜂窝煤,将来儿子生出来也没丁儿。”
大东二东一般是不用子孙后代发誓的。之所以把子孙后代搬出来,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清白。
瓜妹子跟陶寡妇每人抓一根鸡毛掸子,接着问:“那是谁的?谁给杏儿播的种子?”
二东说:“真不知道,饶命啊媳妇,饶命啊嫂子!”
“不是你俩的,难道是杨初九的?谁敢上那个伯虎星?”
二东赶紧说:“不会是,初九哥想上杏儿,早就上了,也等不到现在。”
“放屁!以为她是玛利亚啊,能圣灵感孕?一定有男人介入。”
整个仙台山,因为杏儿肚子里的孩子,所有男人都成为了怀疑的对象。我跟孟哥急得不行,却又手足无措。
经过十年的发展,现在的仙台山跟过去不一样了,特别开放。
寡妇怀孕不算个啥,小青年大街上搂脖子亲嘴也不算个啥,毕竟新社会嘛。
那是人家杏儿的私生活,爱跟那个男人搞,喜欢生几个,是人家的自由,企业无权过问。
可白白被人冤枉,就有点无法忍受了。
我也对杏儿十分恼火,咋恁随便?不知道节制,随便怀孕,会影响工作的。
这一天,我给她打电话,拨通了她的手机号码,说:“杏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杏儿问:“啥事儿?”
我说:“别管,有事儿跟你说。”
杏儿来了,笑容满面,进门就问:“初九哥,到底啥事儿,风风火火的?”
我抬手指着她的肚子,问:“这个……是咋回事儿?”
杏儿还装糊涂,问:“啥咋回事儿?”
我问:“肚子里的娃,谁经手的?”
杏儿问:“你不知道?”
“废话!你肚子里怀娃,我咋知道。”
杏儿说:“不知道啊,那就闷着呗,反正来路是清白的。”说着,她还白我一眼。
“那……几个月了?”
“两个半月。”
我说:“从今天起,你别上班了,在家休产假,挺个大肚子,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工作交给桂兰嫂,放心,工资照发。”
杏儿噗嗤一笑:“死小子,还知道疼人嘞。初九,俺问你个事儿。”
“啥事儿?”
“听说咱们厂最近有个指标,到加拿大去做哪儿的采购主管,有这事儿没?”
我说:“有,咋了?”
杏儿说:“俺想去。”
没错,最近工厂扩建,在加拿大那边有个办公地点,需要一个外庄经理,我正在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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