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胜跟江老婆儿也弄不出啥幺蛾子。
所以,我心平气和,整理一下西装领子,大义凛然走进了宴会厅。
宴会厅里很热闹,早有不少人等在了哪儿,门外各种名车都停满了,里面更是熙熙攘攘。
大大小小来了五六十个人,绝大多数是Y市一代有头有脸的人物,有商人,也有官僚。
张德胜跟江老婆儿就在其中。
屋子里烟熏火燎,抽雪茄的,喝咖啡的,放屁的,磨牙的,打瞌睡的,打哈欠的,抠脚丫子的,其中有个客商,抱俩小蜜,一边一个,左拥右抱。
奶奶的,把老子这儿当夜总会了。
我进门就拱手,说:“哎呀,不知道大家大驾光临,来晚了,对不起……。”
张德胜一脸沉重,问:“初九,你来了?”
“是啊,你大兵压境,我能不来吗?你们这是……要开批、斗、会?!是不是要批、斗我?我没记得犯啥错啊?”
江老婆儿怒道:“杨初九你少装糊涂!今天,我和亲家公要跟你决斗!”
我说:“闹半天还是批、斗、会。有会你们应该提前通知我,瞧这弄得,一点准备也没有。”
张德胜说:“事情紧急,昨天晚上我们才商量好的,今天忽然把所有人叫来,是有点唐突,可我们不想拖到过年,必须年前解决!”
我问:“啥事儿?”
很多商家也跟着一起起哄,说:“是啊,到底啥事儿?赶紧说吧,大过年的把我们大家扥过来,你们倒是说啊?”
江老婆儿微微一笑,站了起来,拿起手里的两份合同,半空中晃了晃,说:“我跟张董事长要挑战杨初九!跟他赌家产!一局定输赢,今天把大家请来,是让你们做个见证!”
“你说啥?”我一听,脑门子嗖地冒出一层冷汗:“赌家产?你想……咋着赌?”
江老婆儿说:“很简单,初九,你抢走我儿子,拐走了我闺女,夺走了我的蔬菜工厂,老娘的仇算是跟你结下了。
你拐走了张进宝,气死了张德全,张董事长的仇也等于跟你结下了。
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今天,我们来做个了断,赌一局,别管谁输谁赢,从此以后各不相欠!“
江老婆儿一番话说出,我不仅仅是冒冷汗,身体都要哆嗦了。
老实说我怕输,根本输不起。
一旦输掉,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是仙台山所有人的事儿。
几万人跟着我吃饭,我不能拿大家的饭碗做赌注啊?
“江伯母,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想咋着赌?”
“具体的赌约是这样的,你不是刚刚接下仙台山的修路工程吗?张董也刚刚买下卧虎岭那块地。
咱们就将那块地跟修路工程作为赌注,赌约的时间是三年,也就是说从明年春天开始,到三年以后的国庆节。
你修你的路,我们盖我们的房子,谁的工程最先完工,质量最好,就算谁赢。
输的哪家,要把所有家产全部送给赢家,然后卷铺盖滚蛋!从此以后,不准在仙台山一代的生意场上露面。合同我们都拟好了,杨初九你瞅瞅,没问题的话,就请签字吧。“
好一个赌约,好一个赌局!这是找死的节奏。
没想到我还没出手,俩老家伙竟然自己往枪口上撞。
我是真的想签约,恨不得立刻看到他们一败涂地的样子。
可是不行啊!下得去手吗?
这是张进宝的爹老子,巧燕跟江百岸的老娘,张进宝跟江百岸是我兄弟,巧燕那是我妹。
这个契约怎么签?到时候会不会伤兄弟的心?
可不签约,我哥哥的仇怎么办?红霞的仇怎么报?
真是纠结,痛苦,彷徨无助。所以,我的身体在颤抖,心也开始痉挛。
我说:“不不不!这个赌局我不能签,决不能签!!”
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张德胜跟江老婆儿对瞅一眼,同时露出得意的微笑。
“杨初九,你是不是怕了?怕的话就求饶啊!自己退出仙台山的生意场,我们会放你一马的。”
其他人一听,也跟着咋呼:“是啊初九?要是怕的话,就退出吧,关闭你的工厂,停止你的房产,老老实实回家种菜吧,我们也好早点回家过年。”
我眼睛一瞪怒道:“全都给我闭嘴!别用激将法,没用!我杨初九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怕这个字。”
人群里说:“那就签约呗,大家等着回家过年呢。”
“是啊,是啊,我看你就是怕!害怕张董的势力,害怕江伯母的士气,你根本干不过人家。”
人群里咋咋呼呼,说啥的都有,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
我说:“我是怕,怕他们俩不是我的对手!怕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怕他们无法承受失败的惨痛,气得吐血身亡!我是担心两位老人家的身体跟名誉,你们不要逼上梁山!“
尽管这个契约我非常想签约,可也要装作一副不忍的样子。
趁早堵住他们的嘴,免得到时候哭天抹泪,寻死觅活。
张德胜跟江伯母在一点点将我引进圈套,而我也在一点点将他俩引进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