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一眼,脸上并未露出不悦之色,梅婶见他神情淡然,心中微喜,急急地说道:“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这石头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牵挂的东西,二十万卖给你,也算为我先生的事划一个终结。”
这话说完,见钟子樊久久不语,梅婶也不再多话,静静地等待着结果。钟子樊又将那块鸡血石放在手中翻看了起来,似乎是在思索这个价格究竟值还是不值,宋雅怡也不打扰他,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无意间就注意到了面前的这个石台。
刚进来的时候宋雅怡并未注意,现在仔细看才发现,这块石台并非水泥铸造而成,石台呈灰白色,从上到下足两米见方,石头上纹理清晰,整个石台其实就是用一块巨大的岩石做成,在石台的最上面一层,凿出了一个深深的棋盘,棋盘光滑一片,很显然这块棋盘石历时已久,风吹日晒雨打才磨成这个样子。
让宋雅怡感到奇怪的并不是这个棋盘,而是这一整块岩石。自从她和石头打交道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石头似乎非常敏感,看到面前的这块巨大的岩石,她就有些异样的感觉。
宋雅怡心中微微一动,右手已经先一步探了出来,直接按在了棋盘之上,顿时整块石头的内部情况清晰地印在眼帘,一目了然。
“梅婶,二十万太高,这块石头切出来,恐怕我就没什么赚头了,我还要人工费,二十万拿您这块石头,我还得贴钱。咱们各退一步,十五万您看如何?”钟子樊在看完石头之后,脸上凝重之色并未消减,和梅婶预期的并不一样,钟子樊并不打算花冤枉钱买一块不值钱的石头,他在仔细看过石头的表象之后,估算这块石头切开之后能够获得的利润,把价钱拉到了最高,十五万,是他能出的最高价。
梅婶知道钟子樊说的是实情,可是她怎么也不甘心,一条人命,怎么能二十万就算了?
就在两人僵持着的过程中,宋雅怡忽然开口了:“二十万就二十万吧,不过梅婶,我们要跟您讨个添头,您这个石台不错,二十万,您把这个棋盘石做添头送给我如何?”
梅婶听了这话愣住了,钟子樊和齐大明也有些意外,要知道宋雅怡求的那个添头实在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那块棋盘石并不是高岭石,而是花岗岩,这样的石头不只是玉岩山上有,在任何地方的山中都应有尽有,宋雅怡开口要把这个棋盘石当作添头,也不知道是何意。
梅德凯在一旁站着,看宋雅怡开口要这个棋盘石,心中觉得怪异,这个城里女人自进来之后就不吭声,刚刚也没见她有什么奇怪的动作,怎么好端端地会看上这个石台?莫非这石头有什么古怪不成?
宋雅怡大概看出那几个人的疑虑,遂笑道:“怪我没有说清楚,我父亲最爱下棋,我替他收集过各式各样的棋盘,用石头雕的棋盘也见过不少,不过这块石头应该有些年头了。不瞒婶子你说,我刚刚见到这个石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买石头讲究缘分,既然看对了眼,婶子您卖我个面子,把这个石台割爱让给我如何?”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既没有什么破绽,也不显得刻意。宋雅怡是在心中小心斟酌了一番才说出口的。
果然这番解释一出口,在场的其他四人,除去钟子樊以外都深信不疑。城里人都爱猎奇,也讲究眼缘,玉岩山这一带见过很多城里人来这边买石头,尤其是那些不懂鸡血石的人,看石买石就讲究缘分,喜欢就买下来,并不在乎它究竟值多少钱。
只有钟子樊知道,宋雅怡这话有问题,他虽然没有见过宋雅怡的父亲,却也知道宋雅怡的父亲是个农民,爱下棋也许没错,但是要一个农民附庸风雅,绝对是胡诌。
不过钟子樊没有插嘴,他知道宋雅怡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